边澈表现出了十二分的耐心:“谢谢爸爸关心,是东南亚的仓储问题,已经拖了很久,这次过去必须解决。”

他是边家三代人竭尽全力培养出来的完美接班人,被很多人托举,出生就在罗马了,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叶淮生和阮晴岚不疑有他,只交代他注意安全。

一壶茶下肚,人心闲散,Model将前爪搭在叶声笙腿上,专注地咬着玩具玩。

阮晴岚手肘摆桌面上,指尖摆弄着冒热气的茶杯,抿着唇开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叶声笙立马看边澈,心内微妙地悬了一下,心想她妈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问题属于过度干涉了。

没想到边澈一副三十六孝好女婿的样子,大大方方地回:“全听声笙的。”

说完还直白不遮掩地看向叶声笙,好像真的全凭她做主一样。

这人是奥斯卡影帝吧?

叶声笙赏了他一记冷眼,她才不背生不出孩子的黑锅呢。

叶淮生接了一个工作电话,估摸着是事情有点难缠,他声音大了点,移步到窗口。

叶声笙趁阮晴岚去厨房尝茶点的空隙,挨近他,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你不出道可惜了。”

边澈抓起她的手,捏了捏,唇角弧度意味深长:“没办法,明明可以靠颜值衣食无忧,偏偏还这么有才华。”

他的手掌好似明火,灼得叶声笙整个人都不自在。

她把Model嘴里的玩具往阳台方向一抛,Model疾风似地冲过去,她借着起身逗狗带的幌子远离危险的沙发区域。

阮晴岚端着茶点回来了,没几秒,就听见边澈的漂亮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妈,这是您亲自做的吗?味道很不错,爸爸可真有口福。”

或许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或许是边澈的伪装实在是太厉害了,阮晴岚对他满意得不得了,最后竟然夸张地邀请他去参观叶声笙的卧室。

叶声笙很想提醒阮女士,她还站在这里喘气呢,怎么连最基本的个人隐私都没有了。

而边澈的反应像是终于如愿以偿,竟然恬不知耻对她这个主人发出邀约:“你要陪我一起上楼吗?”

叶声笙抬眼,呼吸都重了两拍,看了看阮晴岚的方向,又看他,咬牙:“你厉害。”

这不是一句夸奖,边澈听懂了。

窗外有风,徐徐地吹,天空渐渐呈现暮色,白色的纱帘透过一层橘色晚霞。

叶声笙的卧室还保留着三天前的样子。

边澈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撒谎不打草稿:“我有夜盲症,你走慢点。”

房间里没外人,叶声笙不想跟他搭戏,把手腕挣出来:“你就这么看一眼得了。”

她的手废了,今晚需要彻底消毒。

边澈从喉咙溢出一抹笑:“我去旅游景点打卡,导游都没你催得急。”

他装模作样地扶着墙壁,压着声:“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让妈妈带我参观吧。”

叶声笙太阳穴突突突直跳,忍住把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怒气直接发泄在开关上:“看看看,不看三小时你就不是男人。”

卧室灯被当头拍亮。

边澈不适地眯眼,叶声笙已经嫌弃地离他三米远。

这间卧室是奶油色色调,面积大概有两百平,有独立的客厅、衣帽间、书房和浴室。

原木家具被高矮不一的绿植环绕,墙上挂着奈良美智的艺术画,整个房间都带着童真,空气中飘着香气,跟她平时身上的味道一样。

边澈才迈了两步,隐约听见一串急促的抓地声,Model从门外急促地窜进来,守护领地般地对他狂吠。

叶声笙心情立马阴转晴,精致的脸上满是笑意,给Model一个鼓励的手势,再抱着臂看他:“这回可不是我不让你参观,是我们家的二小姐不同意。”

边澈耸肩,淡淡地:“我又不是变态,喜欢参观女孩子房间,本来想跟你说点重要的事情……”

叶声笙才不信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扬着下巴睨他:“鬼才信你。”

边澈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俯在她头顶,沉敛着眉:“我收购了京市仁爱医院……”

不等他说完,她杏眼圆瞪,满脸不可思议:“你的病已经严重到需要买下一家医院的程度了?”

边澈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废料,他揉了揉太阳穴,“你不是担心爸爸的身体吗?假装给他安排个体检试探一下,也不用担心泄密问题。”

哦,对了。

叶声笙把眼里的惊讶收了收,第一次觉得边澈干了件人事儿。

两人商量了一下话术,很快达成一致。

边澈因为在她这里扳回一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肩膀靠过来,故意撞她一下:“我这次算帮了你吧?”

怎么还挟恩图报?

叶声笙凝了凝眉,朝他投了一个不满的眼神:“然后呢?”

边澈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缓缓开口:“奶奶下个月八十大寿,我想给她的白玉观音做一件宝石袈裟,不知道叶大设计师愿不愿意接个单?”

老太太信佛,从二十几岁就开始茹素,很是虔诚,最宝贝的就是佛堂里的那尊白玉观音。

这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和边澈唱反调是叶声笙的本能,她像看黑心资本家一样看他:“你娶我就是为了奴役我的吗?再说了,你才是奶奶的亲孙子,这个礼物由你准备才诚心吧?”

“我之前去佳士得拍得那套鸽血红,原本是要送给老太太当寿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