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今天早上,她们都自杀了。”大虎低声继续道。

“自杀?”顾季低声道。

在献祭的前一夜死去?,与在献祭当天死去?……似乎区别不大。

可是

“那?今日的祭祀呢?”他立刻问。

按道理来说,祭司必须要?亲手取出?人殉的心脏。如?果人殉提前死去?,那?祭祀也就被?破坏了。

她们宁愿自尽,也不想让托皮尔岑受到?神的保佑。

“依然进行。”提兹从门口绕进来,面?色沉郁:“不过用的是她们的尸体,因为来不及找到?新的少女和孩童了。”

他叹口气。

从窗口看过去?,金字塔似乎也笼罩着一层血色。

顾季心里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准备许久的祭祀仪式被?破坏,托皮尔岑似乎不会就这?么算了。等到?下个月,似乎更会是腥风血雨。

中午,特帕内卡独自来拜访顾季。

他到?的时候,顾季正往箱子里装东西。听到?脚步声,他整整衣服站起来迎接特帕内卡,脸上还沾着一点灰尘。

“你要?离开了?”特帕内卡震惊。

“不是。”顾季摆摆手:“整理东西而?已。”

在深思?熟虑一上午之后,顾季觉得还是要?多做打?算。

任何人的可以预见,奇琴伊察是一块是非之地。如?果可以选择,顾季愿意现在就收拾行装出?发,一个月狂奔到?海滩,然后乘着阿尔伯特号和哮天号回家?。

可惜托皮尔岑的病症尚未治愈,奇琴伊察的铁匠作坊也刚刚开起来,还没?培养出?年轻铁匠。事情没?做完,他现在是走不了的。

但先收拾好行李,万一自己被?牵扯进去?,就赶紧跑路。

至于羽蛇神的命令,顾季想了又想,觉得可以搁置。

如?果羽蛇神真的能伤害到?顾季和船员们,为什么不威胁他,而?是选择不搭理他了?而?且如?果羽蛇神能这?么简单的影响到?现实世界,它也不必请顾季来帮忙,完全可以强行“劝服”托皮尔岑和祭司们。

想通这?一点,顾季也就不慌张了。

特帕内卡不知其中曲折,听说顾季不走才松口气。他笑道:“对?不住,昨天在你这?里喝醉了。你还有昨天喝的酒吗?”

明明酒量差,还要?来要?酒喝。

顾季让他跟过来,去?数了数自己的库存,然后勉为其难搬给特帕内卡两罐。

特帕内卡让奴隶们把?酒坛子运回去?,回赠顾季两罐巧克力。雷茨闻到?可可的香气,悄悄溜走了。

“你听说昨夜那?些人自杀的事了吧?”特怕捏卡从储藏室走出?。顾季带他去?一间用作堂屋的房间坐下,林五娘给他们端来茶水。

她看了特帕内卡两眼,然后悄悄站到?门外?。顾季便知她有话要?说。

特帕内卡眉眼间有忧色,小口小口抿着茶叹气。

顾季慢慢问道:“那?此事怎么办?”

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不晓得父亲是什么打?算。祭司们说神可能会降怒于我们,也许父亲会被?惩罚。”

“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梦到?了羽蛇神,或许羽蛇神还有其他神谕?”

果然羽蛇神在从其他人身上想办法。顾季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道:“今日怎么没?见到?菲兹?”

特帕内卡道:“他进宫去?了。”

还有一个月便是死期,菲兹此时进宫,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

越说越烦躁,特帕内卡捂住脸:“罢了。我来还想问你,后天要?不要?去?看我们的球赛?我一定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球赛?”

“对?。”

讲起玩乐,特帕内卡眼神更亮几分:“我听说你们叫做蹴鞠和你们的比赛有点像,但不完全一样。”

“你要?参加吗?”顾季好奇。

“不不不,队长是我的一个朋友。”特帕内卡道:“他的对?手也很厉害,是我哥哥的随从。”

从他斗志昂扬的声音中,就能听出?特帕内卡估计和那?位“哥哥的随从”颇有宿怨。

顾季不太了解皇室成员之间的关系,只知道特帕内卡作为最小的儿子毫无继位希望,还因为直来直去?的脾气和几个哥哥产生嫌隙。

顾季只想了想,便笑道:“你们之前也比赛过?”

“那?当然。”特帕内卡冷哼一声,捋捋头?上扎着的羽毛:“我们以前一起练习,有时我们输过,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手下败将。”

他特别强调了大多数时候,虽然表情有点心虚。

他又诚恳道:“现在你的名头?很响亮,他们都说你会金属的魔法。你来给我助阵,他们都害怕的。”

“很多人想来看,都进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