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道:“当然?了,但有可?能葬身鱼腹。”
方铭臣捂住眼睛,刚刚想开口劝阻雷茨吓唬人,转念想到?如果?沉船,恐怕海妖们真?要自备刀叉去吃大餐,只好悻悻闭上?嘴。
老人们怒道:“你血口喷人!”
他们当然?知道出?海有遭遇不测的可?能,但还没上?船就说葬身鱼腹,那岂不是诅咒?
雷茨无?辜舔了舔嘴唇,牙上?还真?露出?点血丝。
李老双手摁住桌子?,目光逡巡几?圈之后?落在?顾季脸上?:“顾大人,求您帮帮我们吧!一会儿说不让出?海;一会儿不让上?船;一会儿又说被鱼吃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旁边王老也道:“门口的衙役,还有这两位做事的,真?是一人一个说法。顾大人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您说话?一言九鼎,我们就信您!”
他激动的话?音落下,衙门里出?现几?分诡异的安静。
方铭臣和顾季面面相?觑。
似乎老人们搞错了什么?
顾季实?在?是太声名显赫了,他在?老人们心中是文武双修的航海奇侠,自然?是领圣上?谕旨的最高官员。至于方铭臣是谁?不知道耶。
恐怕是顾大人手下哪个小喽啰。
要是在?其他衙门,正副位颠倒导致反目成仇都不稀奇。不过方铭臣显然?接受良好,递给顾季兴高采烈的眼色。
该你了。
顾季无?奈看与方铭臣对视一眼,淡淡道:“承蒙二位老伯信任。此事我可?以与二位略说一二。朝廷并非针对李氏船行,但通过查证,我们怀疑李氏船行的船只有问题。”
“船只?”
“是的。”顾季慢条斯理,语气?令人信服:“您二位大概知道,朝廷允许各船行制造飞剪船的,但同时也要对船只质量进行检查,以保航海安全。具体细节我不可?说,但李氏船行的船只并非在?杭州建造。”
“如此,我们建议不要跟随李氏船队出?海。”
顾季所言显然?更有力,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游移之意。
回想起来,他们好像确实?不知道李源的船从哪来。况且顾季高高在?上?,何必在?乎他们这些草芥百姓?他们是死是活与顾季何干,顾季冒着被误解的风险提醒他们,难道不是为他们好?
纠结中,李老缓缓艰难道:“可?李郎君这么多次出?海都没事····这几?日他也承诺,要与我们共同出?海的。李源一直是个能干的孩子?。”
王老补充道:“听说最近他娘子?回了娘家,在?床前?伺候马夫人,还在?忙出?海的事。她难不成让自己夫君去送死?”
他们都信李源在?市舶司有人脉,不会出?事。
话?说到?这里,方铭臣却很讶异:“马夫人怎么了?”
李老犹豫。
他清楚马大人前?不久冲撞公主,被关进大牢去了。他生怕得罪顾季,看着顾季没有恼怒的意思,才缓缓道:“听说有人去求见过马夫人,但她病得厉害,起不来床,似乎没多久”
鱼鱼诧异:“她怎么也病了?”
难道“受惊吓”的不止自己?
李老目露几?分疑惑,似乎不明白这个“也”的意思。
方铭臣却苦笑着摇摇头。
前?几?日还一天跑八遍大牢,筹划带着全家人跑路,如今就病得下不来床?恐怕是不敢在?沾李源的关系,把上?当受骗的农户们往外赶罢了。
他嗤笑一声:“她可?不一定是真?病。”
李老嘴唇动了动,面色中带着点愤懑。显然?认为方铭臣打落水狗,在?污蔑马夫人。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透过窗纸,顾季看到?是布吉在?外面,于是挥手将他召过来。布吉满头大汗,紧蹙的眉心似乎有什么急事。
“为何这么急?”顾季问道。
布吉环顾四周,道:“家里来人了。”
私事不应在?公堂上?说。但布吉并非不分轻重缓急之人,家里显然?出?了点事。顾季紧缩眉头:“是谁?”
布吉似乎思考了下有没有保密的必要,随即便大声道:“是马夫人,说是要来给公主赔罪。”
哇哦。
顾季嘴角的笑容僵住,看来还真?不算私事呢。
鱼鱼急切道:“那她到?底有没有生病?”
布吉被问得一懵,还是如实?答道:“病?谁病了?马夫人好着呢。我们都说了公主不在?,她还偏偏要在?太阳头地下等,都站了半个时辰了。”
布吉话?音刚落,方铭臣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两位老人的脸却已?黑如锅底。
当年李源让他们交钱时,口口声声说自己和马家有翁婿之谊,市舶司绝不会为难船行。如今有要是相?求,对他们就装病?闭门不见?
他们还担忧马夫人是不是生了重病,打算替她求些方子?呢。原来人家忙着求见公主去了!
方铭臣强压下嘴角的笑意。对顾季道:“那顾弟就先回家去看看吧。”
顾季点头。
他现在?很担心鱼鱼的等身人偶有没有露馅。
方铭臣留在?衙门里办公,雷茨“娇娇弱弱”爬回马车上?去躺着。两位老人似乎很想跟着顾季走,顾季静静看了他们两眼,干脆雇了辆马车,载着老人们跟在?“公主车架”后?。
顾季要让他们看明白,李源是如何操纵骗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