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顾季咬牙。
鱼鱼也很迷茫。
“哗啦啦……”
随着远处大船彻底出水,海浪从船上纷纷落下,水面上露出几只满脸不耐烦的小脑袋。她们定着五颜六色的杂毛头发,鱼尾不断摆动。
“到了没有?”
“好像还有一段路。”
“快点?抬!”
几十只本应乘船的海妖,竟然齐刷刷在海里游,把破破烂烂的船抗在肩膀上。
可以想见,大船突然浮出水面,全靠海妖硬抗。
顾季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这一船妖怪原封不动送回去。也许知道自己的出场方式实在不太雅观,远远的一只紫尾人鱼从甲板上跳下,慢悠悠从海里游过?来。
正是?塞奥法诺。
他跳上码头,抹了把脸上的水草:“好久不见。”
看到顾季似乎没有理他的意?思?,塞奥法诺只好强行挽尊:“航海经验不足,实在是?见笑。”
其实这事说来也离谱。
佐伊早有和东方贸易想法,当年塞奥法诺东行,便是?替佐伊考察一二。和顾季签订契约之后,执政的佐伊女皇便将东方贸易提上日程。
那么,谁去呢?
航海的风险实在太大,佐伊思?来想去,认为鱼是?最保险的物?种。所以他找来鱼鱼行会?,商定一方出钱一方出力,赚到钱了回来分账。
恰逢海伦娜要去东方追老婆,塞奥法诺干脆带着十几只海妖,登上承载女皇希望的大船,浩浩荡荡离开君士坦丁堡。
也正在此时,远在汴京的鱼鱼按照约定,告诉赵祯即将有远方来客。
奈何?,美好计划半道夭折。
作为破坏力最强的物?种之一,海妖自认为海洋霸主,在海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对航海更是?熟门熟路。但是?等真登船远航,塞奥法诺突然发现事情不太对。
海妖对航海的熟悉,并不包括如?何?妥善驾驶船只·····只有如?何?快速摧毁船只。
从踏上甲板的那刻起,船只就没有一天不出问题。在海上□□月余后,海妖们驾驶的“锡拉”号终于不堪重负,光荣沉没。
看着船只逐渐沉入印度洋,塞奥法诺竟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失败。
船沉后海妖们凑在一起合计。有鱼提议打道回府,有鱼提议靠岸修船。众说纷纭中,最终第三种意?见占上风。
沉船不是?船?
她们可以在海底,把船拖去东方啊!
不仅货物?照样送到,而且免得和那些绳结船帆打交道,难为得鱼脑壳痛。
海妖们一拍即合。锡拉号从此在暗无天日的海底拖行一年,直到三分钟前才刚刚浮出水面。
听?完塞奥法诺解释原委,顾季简直比抬船的海妖还头痛,眼?前直发黑。果然时隔两年,他还是?理解不了海妖们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方铭臣之前从未接触过?海妖,更是?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请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您是?哪位?”他小心翼翼。
塞奥法诺优雅行礼:“鄙人是?海洋女皇海伦娜次子,伟大罗马女皇佐伊和塞奥法诺的宫廷大总管,海洋会?爬的和不会?爬的鱼类行业联合会?副会?长,塞奥法诺。”
方铭臣倒吸一口冷气。
雷茨叼着根草,不屑道:“我弟弟。”
“哦。”方铭臣心中,塞奥法诺瞬间跌下神坛。
塞奥法诺幽怨的看向哥哥,责怪他为什么要戳破自己的华丽伪装。他抬眸向海面上看去,海妖们终于扛着大船状似不经意?从海面划过?,船只“驶入”杭州港口。
岸上的纤夫看不清海面,只有眼?尖者见到似乎多出一艘船。
“走吧。”塞奥法诺带他们朝船走去:“先把货卸下来。”
锡拉号搭载海妖二十三条,货物?百吨。船只静静的“停泊”在港口中,海妖们有些从船舱往外搬箱子,有些水里爬上来和顾季见面。顾季点?点?数,竟然还少四尾鱼。
“她们四个在地下拖着船呢。”金发海妖指了指水中:“要不然船又沉下去了。”
顾季咬紧牙关,发誓要赶紧将这艘船送去船厂修理。
“货物?有没有进水?”顾季谨慎道。
“放心,没带易腐烂东西。”塞奥法诺笑道。
四处漏水的船是?不能再待了,顾季发给每个海妖一件破麻布,让她们将鱼尾围住,然后把货物?全部?搬到衙门中。十几只艳丽高挑的海妖一手拖着一只大箱子,立刻照顾季所说去做。
方铭臣原本还试图帮忙搬箱子,以尽地主之谊。但当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在海妖面前是?如?此微弱····便迅速放弃了彰显绅士风度的想法。
他悄悄问顾季:“她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季思?量一二,偏过?头将海妖族群之事讲给方铭臣听?。
“啊,我明白了。”方铭臣若有所思?:“就是?生活在北海的鱼妖迁到罗马,现在受罗马女皇驱使,来这里和我们贸易。那条紫尾巴的就是?她们的首领我们就是?接到了使节,不是?意?外捞了群怪物?,对吧?”
顾季哭笑不得:“可以这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