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吐槽自己的无能，却在人进了门之后没多废话，撵着他去洗了澡，免得淋感冒了，表示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等他擦着头，穿着我的衣服出来时，我正襟危坐在地上，面前摆着我的小圆桌。
“坐。我们谈谈。”
他没有犹豫，坐在了我对面，略显局促。
“你想谈什么。”虽然我很想让他把头发先吹干，但我又觉得这人应该没这么弱不禁风吧，这要是还能感冒我也不管了。
“……我想先跟你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没什么表情，尽量让自己符合他的刻板印象，冰冷的话从我37℃的嘴里说了出来，“不睡白不睡，双赢的事情。”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我心里边爽边疼，我起身摆出送客的姿态，“就这事儿？那你可以走了。”
“……不是，”他一下就拉住了我的手，但我居高临下，看不清他低着头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不止这一件事。”
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让我最后再聆听一下直男的忏悔。
于是我又坐下来，点了根烟，复又递了根给他，“来一根？”
他看了我两眼，还是接了过去，但是没点，“……他们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嗯？我眉头一挑，我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一言难尽，“所以你一直没告诉我？”
“不是，”他语言系统像是有点紊乱，抹了把脸才继续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付黔桉，我也不知道你是……我也只是听了几句只言片语，我没联想到你，我只是看你和付黔桉走得很近，想要提醒你的，但那时候你好像没听进去。”
啊，这个我有印象，抬手抖掉烟灰，“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也不怪你，仁至义尽了。”
“我……”他紧紧抿了一下唇，我知道这是他表达不认同，但对我又无可奈何时的小动作，他抬头看着我，眼里带着我没办法去理解的情感，“是那天我看见他带伤回了饭店，还听到那桌人起哄他，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我想上去再给他两下，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好难过，但我却兴致阑珊，“不用，我的事情你插什么手。”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
我心头一跳，对他接下来说的话有所预感，但还来不及阻止，就让他说出了口，“所以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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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里的烟头差点被我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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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天你是真爽到了，”我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表情，看到他的错愕、他的愧疚、他的回避，只是好像唯独没有厌恶，却更让我如鲠在喉，说不出来的委屈直往嗓子眼儿冒，转换成伤人的利刃，“你是要当哪种朋友？上过床的？可以啊，毕竟我也不是没有，但我不怎么玩直男，那天就是精虫上脑了，都是男人，你应该懂吧，不然你那天也不会――”
“许岑。”他声音不大但强硬的打断了我，“你不用瞎编这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谎话，我是讨厌同性恋，但你也别觉着我是什么听风就是雨的傻子，那天……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希望你能……我知道这话有些无耻，但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做这个决定也是认真的，我……我考虑了很久，别人喜欢男的我管不着，那你喜欢男的我也不会多管，就是你喜欢男人的眼光能不能高点？”他像是终于恢复了语言中枢的控制，但也没好到哪儿去，逻辑乱七八糟，“我知道我们现在关系有点奇怪，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而且我发现能勉强能接受你是同性恋的，真的，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突然有点想笑，如果我这还反应不过来，我可真就是一个傻子了，没想到有天直掰弯的剧情会真的在我身边上演，而我还是主人公之一。
已经在无形之中掌握了主动权的我笑了，我这人虽然喜欢打直球，但也非常睚眦必报，陈狗你这个深柜，害得我好苦，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开窍到什么程度。
所以我只是又一次挑了挑眉，把烟熄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问道：“哪里不一样？”
他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干净，你不乱来。”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摊了摊手，“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肯定。”
他果然犹疑了，但还是否定道：“不会。”
无所谓他信不信，反正我打算直接给他来一剂猛药，“你确定要和我继续当兄弟做朋友？”
“我知道我们关系已经恢复不到从前，但是……”他手里攥着我的毛巾，身上穿着我的衣服，甚至不久前他还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板上同我接吻，现在他却一脸真诚地、带着希冀的问我，“但是，还是朋友？”
我笑得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的阴险诡诈，“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就是你能接受你兄弟现在想吻你吗？”
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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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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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陈靖铭震惊到整个人有些呆滞，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生出一种调戏良家妇男的变态爽感来，“不给亲？那这朋友也别做了。”
“你……”他又吞吞吐吐半天，“之前那样相处不行吗？”
“你也说了，回不到从前，”我耸耸肩，适当的打出一记直球暴击，“而且你也知道我洁身自好，那天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对我来说当然就是很特别的‘兄弟’啊。”
短短几句话，硬控陈靖铭三分钟。
然后他便结结巴巴地开口，“……初、初吻？”
我脸上控制不住地飞上薄红，最近这段时间都太伤感，都没什么时间回味，乍一被这么提起来，那天的记忆切片式闪回，差点给我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整漏气，“咳咳，总之就是能不能接受吧，不能接受就算了。”
“……那你谈男朋友了怎么办？”
还得是你啊陈靖铭，这么会抓重点，你怎么不去出期末试卷？
我又气又无语，“还能怎么着，我也去亲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