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庄晏合的变化是因自己而产生时, 严成将两人同框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她这才知道庄晏合与这个男人交往密切。

她再次将庄晏合拘束在家中, 发了疯般地调查她周围所有人, 对父母的劝诫充耳不闻。

情况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进过一段时间的精神病院, 最后用自杀威胁父母把她放出来,庄晏合也不得不回到她身边。

这件事过后, 全帝都甚至九诸的人都知道了, 姜家有个残疾毁容又癫又坏的疯小姐。

大概是忍无可忍了吧,庄晏合终于在有一天提出了退婚,而她也彻底发疯了。

总之, 后来她做了很多错事,最终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父母在为她奔波时遭遇车祸离世,等她好不容易获得减刑,时隔八年再出狱,整个世界都已经变了。

飞越当时几乎要被庄晏合吞并,而她出狱后的第一时间就是以姜家继承人的身份对抗庄晏合,结果被严成骗得倾家荡产。

而后她才从严成口中得知,大学时期庄晏合与沈玄星只是普通朋友,是她后续一步步的过激行为将庄晏合推向对面。

但那时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知道严成说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懊悔。

她几乎被所有曾经当作是朋友的人羞辱,像条丧家犬般落魄街头,最后被庄晏合捡回了家。

再次见面,身份颠倒,庄晏合雍容华贵仿佛天上星辰,而她丑陋卑贱犹如地上泥点。

她永远都忘不了,庄晏合用她那双纤细白皙的双手掐着自己脖子时,眼中的憎恶、纠结和痛苦。

她第一次看到庄晏合流泪,第一次听她用不再冷静的声音问自己:“姜愈白,你谁都信,为什么就不信我?”

她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无法呼吸庄晏合是真的想亲手掐死她。

她只能露出讥讽的笑容,像是回答她:“我怎么会相信一个想杀死我的人?”

她最终没有死,被栓上狗链养在了曾经属?*? 于她,但那时已经成为庄晏合所有物的庄园中。

衣食无忧,比在外流浪的时候好很多。

但她不总能见到庄晏合,因为庄晏合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应酬……或许还忙着和恋人约会。

她只不过是庄晏合养的一条狗,用来发泄一些愤怒与欲望的烈火。

庄晏合有时候会对她很严厉,有时候又会对她很好很好,会像教育宠物一样给予她惩罚和奖励。

庄晏合停了她依赖的止痛药,冷眼看她被疼痛折磨;强迫读书学习,像是要填充她空空的大脑;还随着自己的心意打扮她,想让她彻底臣服。

就连梦中的她在当时都觉得庄晏合比自己还变态,因为对方似乎是想将她重塑成某个理想中的人。

庄晏合那时候经常说的话是:“没关系的愈白,我们一起努力,你一定会变回原来的那个你。”

她那时候一边觉得害怕,一边竟然还能难得冷静地思考,庄晏合比自己更需要精神病医生。

庄晏合心中原来的那个她是怎么样的呢?

姜愈白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她那时候只是恐惧,自己真的会变成她口中的某个人,而不再是自己。

直到庄晏合将目标对准了她的大脑,开始了新一轮的折磨,她才终于忍无可忍地逃跑了。

那时候的她觉得,就算是死也比这样的生活更美好。

她折磨庄晏合四年,坐牢八年,被庄晏合折磨四年,一切也算扯平了。

“……白,愈白?”

姜愈白从回忆中抽离时,两人都已经换好了衣服,更为年轻、更为温柔也更为亲切的庄晏合就站在她身前,脸上带着关心的神情。

“你怎么了?”

“没……”姜愈白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露出了开朗的笑容,“可能是有点累了吧,待会儿我去找虞秀凝她们玩,可以吗?”

她虽然记得梦中的点点滴滴,却一点儿也不喜欢去回忆,因为那些就仿佛是她的黑历史一般,她每每想起,不止心痛还尴尬得想在地上打滚。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现实总有与梦境重合的地方,所以那些记忆仍然会时不时地冒头。

此时此刻,她倒很庆幸回想起那些,因为无论如何也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她才能下定决心再也不做同样的事。

不该再放纵心中的欲·望和邪念,从中作梗庄晏合与沈玄星的感情了。

“当然可以,”庄晏合仔细观察了一下姜愈白的脸色,体贴道,“你就和羽希她们好好玩吧,不用担心宴会上的事。”

虽然新竹也在那边,但在如今的庄晏合看来,显然是沈玄星的威胁更高。

她巴不得姜愈白离对方远远的。

就是这苍白的脸色究竟是因为她那句“我也觉得他挺不错的”还是真的累了呢?

如果是那句话造成的,那究竟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沈玄星呢?

如果是真的累了……那她的未婚妻该再好好锻炼一下了,刚才那几分钟才哪儿到哪儿啊?

庄晏合安抚地摸了摸姜愈白的手臂,感觉到上面的肌肉纹理心思又不禁一转。

或许不是锻炼的问题,是车祸后身体还太虚,得再给她补一补。

她没有再想太多,因为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姜愈白虽然是她的甲方,却不是她工作的全部。

这场宴会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她的一个起点,她本就该认真面对,更别提其中还混入了一只臭虫。

姜愈白看着庄晏合离开,整个情绪都低落了下来,本打算在宴会上送出的那一份礼物,一时也不知该什么时候送了。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