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寸瑾：？

他一抬头，唇又给撞了一下。

“谎言。”阿努什卡重新凑过去吻时寸瑾，身上的热气还没完全散干净。

两唇相贴，阿努什卡的唇一吮一动，像极了讨水的兽舔舐水，他饮着爱侣湿润的舌尖，说：“我相信……你想在主城住什么样的房子？”

时寸瑾顿住。

独立在极地雪域的封闭囚禁被一句随口的情话破解了。

时寸瑾反应不慢，很快明白问题关键在哪。

随口说出的言语强化了时间漫长与孤独的概念。在这个异世的常识中，孤独真的可以杀死一位阁下的心。

时寸瑾摸了摸阿努什卡的脸，用额头抵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声说：“想你是真的。”

阿努什卡金发里的蝶须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秉持着性格里根深蒂固的攻击性，弯腰贴着爱侣的脸，继续要答案：“心情好的那部分呢？”

“嗯……你和猫眼加急来的见面邮件各占一半？”

唰的一下。深金色的蝶须又倒下去了。

“猫眼不按照原定的时间拜访，申请加急见面？”阿努什卡冷冰冰道：“他们这个加急邮件是在试探你的态度，猫眼惯用训出军雌的服从性训练手段之一。”

“他们一开始只是加急会面时间，让你临时推掉一些不算很重要的会议或者工作。如果你同意了，接下来，猫眼那群礼仪官会专门记录你的日程表，在你马上开一个重要会议的时候，突然给你发一个加急会面通知。你拒绝猫眼了，礼仪官就会延长你的申请时间。你不拒绝猫眼，你的重要会议或者事务就会被耽搁，出现损失。”阿努什卡顿了顿，才继续说：“几个月前，猫眼就这样测试过我。”

时寸瑾温和地问：“然后呢。”

“我去赴约了。我为那次约会推掉了一个授勋典礼。”阿努什卡再次停顿，说出一个日期，时寸瑾惊讶地眨眼。

“嗯。就是那天，主播菲特给我发消息，加了好友。”阿努什卡又停顿，“同一天，我拿到了猫眼开的三年不允申请会面黑名单。”他再停顿，唇抿了一下，还是说了：“理由是我在演武的时候对阁下观礼席开了一炮。当时手滑了。”阿努什卡的语速变快，“总之，你不用管他们的加急邮件，放着，他们的特权在极东没用。”阿努什卡嗤了一声，“闹一个试试？”

“阿努什卡。”时寸瑾弯了一下眼睛，轻声说，“坐回去，先吃饭。”他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阿努什卡的额头。

阿努什卡的表情沉下来，面无表情与时寸瑾对视。

时寸瑾目光柔和地与他对视。

很好，冷脸在德斯蒂尼这里屁用没用。阿努什卡半响憋出一个深呼吸，坐回位置，他面无表情拿起刀叉，面无表情开始切摆盘精致亮丽的炭烤肉食，分割好口感最嫩的部分，动作利落迅速地搭配好或生脆或煮熟的配菜。

阿努什卡面无表情取走时寸瑾面前的空盘子，把切好的肉食和配菜放过来，碟子落在印着暗纹的桌布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豁。”系统在时寸瑾脑海里说，“好一个营养比例学配置拉满的摆盘！”

时寸瑾以表礼尚往来，一本正经地为阿努什卡配了餐前酒和冷食。“消消火。”

阿努什卡面无表情一口闷干净餐前酒，手指夹着杯脚，把香槟杯往时寸瑾这边一推。

时寸瑾十分体贴，直接把一整瓶酒搁冰桶里推了过去，“慢喝。”

系统本来还想说点啥，但看着A567的黑脸，一时也苦大仇深的沉默了。

您就再多逆着多戳他几下吧。玩性。

饭后，阿努什卡践行了自己的话，开始安排出冰区的流程。

时寸瑾则坐在阳台给猫眼去了邮件，拒绝猫眼加急到下午3点的提前见面，却也没有完全拒绝，时寸瑾将见面时间折中安排在了同一天的晚上20:55，一封邮件写得礼貌体贴，但核心内容只有一个：20点爱见不见，不见就原定的15号再见。

不是要玩服从性测试吗？一来一回才公平。

猫眼一方没有马上回复消息。

时寸瑾又打开了那个匿名账号，这一次他也仍然沿用了嘉年华用过的匿名账号给戈贝利尔发消息。

匿名账号：[出乎意料。]

匿名账号：[我还以为会先收到贝林的讣告邮件。]

匿名账号那一头也没有马上回消息。

时寸瑾便先切视频窗口去处理其他消息。

大约20分钟后，猫眼和戈贝利尔持有的账户都没有回消息。时寸瑾这才意识到一点不同寻常，他问系统：“猫眼的舰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在断网入关。”系统汇报。“猫眼舰队情况特殊，他们互动多位高等阁下跨越危险重重的星区抵达极东，整个舰队群武装系一个完整的高等军团规制。”

“但在A567制定的极东律法系中，极东区拒绝一个高等军团主团跃迁访问的，高等军团主团具备超级指挥舰。诶对，就是时老师您之前出发区嘉年华代步用的那艘星舰的规格。这种超级舰队本身就是一个移动战争堡垒，如果驶进港口，单枪匹马都能给一个港口星区和大型宜居高等星造成核星能的污染。”

“总之，猫眼此行随军出发三艘超级舰，一艘西区科技主舰，这类舰队审查起来极其麻烦，流程繁多。其中那艘科技主舰必须断网审查，有些特殊科技是不能过极东区海关的。”系统噼里啪啦讲了一长串极东区对待其他星区科技舰的法律，最后说：“A567是给嘉年华的科技泄露创出阴影了，猫眼上午入境，现在还没走完程序就是因为A567怎么样都不点头他们的科技舰进来。”

系统说：“猫眼的随行法律司还在和极东区海关扯皮呢，整个猫眼舰队全锁在断网区域里吵架，1个小时前双方的法官律师们还打起来了。”

时寸瑾：……

时寸瑾捏了捏眉心，心中沉着一丝顾虑。他嘱咐系统：“查一下首都盟最近有没有和猫眼合作什么项目，有没有科研团队上了猫眼……或者，再查查贝林家最近的医疗科技贩卖记录，再看看他们家近期内有没有访问过猫眼。”

“得嘞！”系统边查边问：“时老师，您担心鬼牌随队来极东吗？”

“逻辑，药理，生理机能上都不可能。”时寸瑾闭了闭眼睛，想起戈贝利尔在嘉年华的行为，他回复匿名账号的第一句话是真心实意的。出乎意料。戈贝利尔是一个不定性且出乎意料的存在，他都算不准戈贝利尔能有多不稳定。

“你先查吧。收集完猫眼和首都盟合作的近期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时寸瑾说。

他沉思几秒，又点开一个对话框。

恰巧这时阿努什卡回来了。

时寸瑾便按下智脑环消息，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