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一愣:“你!”

刘老瞪视:“嗯?!”

咬牙切齿地低下头,克里曼斯轻声地道歉。彼特鲁也不想再搀和下去,更何况这次克里和兰斯都各自给了他足够的补偿,他又借助这次事件,为自己的电影进行了一次很好的宣传,于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临走前,重利的好莱坞导演又恢复了本性,他拍了拍克里曼斯的肩膀,道:“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潜规则我剧组里的演员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什么那么生气嘛。知道你洁身自好,十几年来没再一次潜规则过谁。谁敢睡你啊,对不对克里,你……啊!你干什么!”

“Fuck!你再说一遍!!!”

彼特鲁一个闪身,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拳头。刘老还在一旁站着呢,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人,老人家立刻挡在了彼特鲁身前,怒其不争地骂道:“你来啊,打我啊!臭小子,羽毛硬了有能耐了,敢打人了?是,你现在拍的电影票房比我还高,拿的奖项也越来越多,你打我好了,来啊!”

克里曼斯气得双眼发红,最后握紧了拳头,愤然离去。

彼特鲁原本躲在刘老身后,见那个突然发疯的疯子离开后,他才站直了身体,恼怒地又骂了几句。然而这一次,刘老却没有如他想象一样的来劝慰他,反而面露困色地问道:“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克里还潜规则过人?兰斯知道了,不会把他打死么?”

彼特鲁惊觉失言,本想直接敷衍过去,但刘老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没过多久,老人家便得知了一个埋藏了十四年的秘辛。

得知事件后,刘老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十四年前,那个臭小子在日本和我一起拍摄《望月山》的时候?”

彼特鲁想了一会儿:“我没注意你当时在拍什么戏,也没注意克里在哪儿,不过我自个儿在拍《十二大盗》,肯定是十四年前了。那个臭小子当时给了我不少好处,让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刘,这次可不是我说漏嘴告诉你的,是你自己发现的。”

刘老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事,彼特鲁走后,老人家一直在思考:“那个臭小子当时不是一直待在剧组吗?他当时还潜规则别人了?他潜规则谁了?这怎么可能……”

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刘老居然一点都不知情,还被瞒了整整十四年,这简直是在往他的脸上扇巴掌。那可是他的剧组,他的剧组里发生什么事,他竟然不知道?

刘老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霍尔特,这要让老霍尔特知道了,肯定会气得直接从南极游回来。

私底下,刘老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

彼特鲁压根不记得当初克里曼斯安插进自己剧组的演员叫什么名字了,毕竟那人到最后根本没进剧组,他还白白得了克里曼斯的好处。而刘老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时在《望月山》剧组,克里比现在还不会做人,根本没谁愿意和他多交流。所有人都待在大山深处出不去,就这样,这个臭小子还能潜规则人?

“该不会是潜规则了哪个十八线小演员吧?”

刘老压根没去想普通的工作人员,克里这小子眼高于顶,别说长相一般的普通人了,就算是明星,他也没几个看上的。按照老霍尔特的说法,他的儿子好像喜欢纤细的华夏人,大概是容栩那个类型的。

《望月山》并不需要演员多么好看,当时的男主角杉田龙也别说和容栩比了,放在华夏也只能算是硬朗气派的中生。

那克里曼斯能潜规则谁?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刘老在洛杉矶住下了,没有立即离开。他得确定真相,才好与老霍尔特说这件事。这件事实在有点难以启齿,老朋友把儿子托付给他,那个臭小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潜规则这种事,他得给老朋友一个交代。

刘老开始联系自己曾经的剧组人员。

十四年过去,刘老的剧组班子换了几波人,要重新联系上当初的剧组人员,难度很大。花了足足半个月,刘老和剧组的主要人员全部联系遍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克里曼斯的事情。

情况一下子变得难以向前,却在这时,当时后勤组的负责人想起:“霍尔特好像有个翻译的,剧组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应该就是那个翻译了,整天都跟在霍尔特身后呢。刘老,您要不去问问那个翻译,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咱们剧组肯定没人知道了。”

刘老眼前一亮,从遥远的记忆里也翻出了一个小翻译的影子。好像有点胖,又好像不是很胖?长什么样、叫什么,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没关系,反正总能找到。”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刘老哪里能想到,他只是想找一个临时翻译,却如同大海捞针,根本不见踪影。不要他也不知道,十四年前克里曼斯都没找到的人,他怎么可能找到。

又找了半个月,刘老终于放弃,又开始认命地去联系剧组工作人员:至少这些人还可以找到不是?

剧组里的那些工作人员,除了一部分还在圈内工作外,不少已经转行。他们并不能给刘老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又这样过了一个月后,连刘老自己都快放弃了,准备去直接找克里曼斯当面问个清楚,却在一个下午,打通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后勤组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现在已经转行当了一个个体户小老板。接到刘老电话的时候他相当激动,但刘老问他知不知道克里曼斯的事情,他也说不出个头绪。刘老失望地摇摇头,挂电话前,随口说了一句:“可惜找不到当初克里的那个翻译了。”

这个工作人员诧异地反问道:“咦?刘老,我上个月看新闻的时候,您不是还和他一起参加一个什么活动的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刘老怔住:“我和克里一起参加活动?”

如今已经快五十岁的王哥赶紧道:“不是不是,您和小林,上个月还一起参加活动来着。我看到了哩,在电视上看的,我媳妇可喜欢小林了,前两年我还厚着脸皮和他要了张签名照呢。”

刘老皱紧了眉头:“你说的小林……是谁?”

“林暄啊,就是林深。他不就是霍尔特的翻译么?您怎么会说找不到他?”

刘老睁大眼睛,呆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身材矮小的刘老怒气冲天地冲到克里曼斯的新电影的片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大导会突然冲进剧组,连克里曼斯都坐在导演椅上没有反应过来,谁料下一刻,啪!刘老一个巴掌便甩在了这张英俊的脸上。

“好啊,在我的剧组里潜规则别人,还瞒了我十四年?克里曼斯?霍尔特,是我小瞧了你啊。你也真是可以,拍完《望月山》就潜规则别人了,还给送去彼特鲁的剧组,这手段不错啊。给我站起来,滚过来!”

刘老这巴掌完全没留余力,克里曼斯被打得脸朝一边,脸颊一下子就红肿起来。整个剧组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往日里没人敢惹的霍尔特导演,被刘老打得不敢还手。

刘老气得都笑了:“干得不错啊,克里曼斯?霍尔特,你让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他儿子到我的剧组,好的没学会,就学会潜规则别人了。你也真有耐心,《望月山》拍了那么久,我记得是九月份杀青的吧,什么时候潜规则人家的?十月份?”

克里曼斯缓慢地站起身来,眼见刘老气得又是一巴掌下来,他伸手拦住。

虽说在这世上,克里曼斯最敬重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导演,但是他的傲气让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让别人再打第二次,而且还是打脸。

克里阴沉着脸:“您是怎么知道的?”

刘老反问道:“臭小子,承认了?”

克里问道:“是李斯?彼特鲁那个混账?”

刘老左手抬起,似乎又要一巴掌扇下去,克里赶紧抬手阻挡,谁料这次刘老居然来了个假动作,他的右手同时抬起,一巴掌稳稳地扇在克里曼斯的左侧脸颊上。这次克里真的被打到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一丝血液从唇边溢出,左脸被打了两次,这下真的惨不忍睹。

因为克里往日里的余威,剧组里的人都不敢多看,全部躲到一边。

这些年来,刘老已经慢慢将克里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或许刚开始只是为了老朋友的嘱托才帮忙教导克里,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好苗子,刘老也花了大量的心血去培育。

越是喜爱,才越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