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让王朋去联系之前合作过的营销公司,让他们直接把视频发出去,带上话题「你被姐姐欺负时你爸视而不见」,又和剧组的宣发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到时候转一下微博顺带宣传。
姜必俏今日状态十分不佳,勉强打起精神完成几个镜头,等着转场搭景的功夫吃了点饭,倒是黎明星下戏后吓了一跳,没想到萧何居然还在,并临时担任起王朋的助理工作,拿着一旁的小风扇和水杯等在一旁,朝着黎明星走了过去。
工作人员不住偷瞥他们,萧何像是根本看不见,神情十分自然,黎明星看着他越走越近,那股想要落荒而逃的狼狈感又来了,明明是他主动选择结束,却在时隔一个月再次见到对方后表现地束手无策。
萧何环顾四周,见到了吃饭时间,只有黎明星还两手空空,茫然道,“你一般都怎么吃饭?我给你点个外卖?”
黎明星却明摆着不是太想搭理萧何,越过他往前走了几步,萧何又跟上,黎明星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紧张地往旁边看了几眼,压低了声音道,“事情都解决完了你怎么还不走,不怕剧组的人看到乱传吗。”
他眼睛红,表情倔,不情不愿地站在萧何前头,把萧何挡得结结实实,场务在后面伸长了脖子看,也没能看到二人脸上的表情和萧何说话时的口型。
萧何怕他误会,解释道,“我今天是专门来探你班的,没有别的工作安排,只是没想到临时出了这样的事情。”
黎明星没说话,萧何话语一顿,有点摸不清黎明星现在的态度,犹豫了半天,拿起手机想给他点外卖,在商家中挑来挑去,却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黎明星喜欢吃什么。
这时王朋发来微信,说给黎明星做的午饭已经叫助理送了过去,萧何这才知道,黎明星的饮食是孔新专门请了阿姨来每日单独做。然而黎明星却径自去领了盒饭,往自己的小马扎上一坐,凑合着吃了两口。
黎明星说了什么,往萧何的方向一指,助理又把保温桶给萧何送了过来,萧何吃了两口才反应过来,黎明星怕自己不吃剧组盒饭,特意把阿姨给他做的饭让给了自己。
这顿饭吃得萧何食不知味,二人虽坐在一起,黎明星却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吃完了饭便和姜必俏对戏,萧何想插句嘴都插不上,对方这刻意躲避的生疏让萧何心里十分不好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姜必俏眼神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不断给予萧何眼神暗示:快上啊。
萧何为难而又尴尬地避开了姜必俏的眼神鼓励,尝试着开口,“小黎,结束以后我带你去吃饭吧,谈一谈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想接什么类型的戏,公司替你去接触一下,筛选一下剧本。”
姜必俏一脸没眼看的表情捂住了脸。
黎明星低声道,“不用了,你和孔哥商量就可以,公司给我接什么我演什么,当初说好了的。”
萧何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三十岁的男人认真谈起恋爱也是经验全无,本想告诉黎明星,以后他想接什么戏就接什么戏,自己再也不会束缚控制他,没想到却险些弄巧成拙,被黎明星一句「当初说好了的」堵得哑口无言。
场务过来,喊黎明星去补妆换造型,准备拍下一场戏,黎明星没再跟萧何说一句话,起身走了。
姜必俏疑惑道,“你怎么惹他了,生这么大的气。”
萧何没说话,头疼地揉着眉心,安静地坐在一旁看黎明星拍戏,等他中途休息时又默不作声地陪着。
就算是想说话,可见到黎明星低头认真看剧本,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他心里清楚的很,黎明星不是忙得几分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是在刻意躲着自己。
黎明星是真的不愿意再跟自己有所牵扯了。
虽知道出于宣传目的,演员是要配合剧组在休息期间出些花絮素材,可看着黎明星和别人的亲密互动,萧何心中却本能地不舒服。
年轻男演员和黎明星勾肩搭背他看着不舒服,女演员摸黎明星头发他更不舒服,就连剧组找来的男化妆师给黎明星补妆,萧何也忍不住多看上两眼,像是误吞了颗没熟的杏,含着酸,咽下苦,就算不情不愿地把各种苦楚咽进肚子里,那也得委屈个一时三刻。
可现场那么多人,黎明星对谁都有说有笑,和演员打成一片,又是拍肩膀又是合照。
唯独眼神掠过萧何时就悄然冷下来,带着股心灰意冷的失落,钩子般把人吊得不上不下。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萧何终于忍无可忍,在黎明星今天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收工后,堵在了他面前。
黎明星被比矮了自己一头的老板堵得无路可退,萧何不好意思直视黎明星,就一个劲地盯着他的胸口,黎明星往左,他也往左,黎明星往右,他就立刻跟上去。
周围的人一脸八卦地看着。
二人都是满脸通红,不敢看对方,知道的他们这是分手后第一次见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侣久别重逢在谈情说爱。
萧何低声道,“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黎明星喉结一滚,“公事私事?”
萧何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终于抬起眼看黎明星,“都有。”
他嘴巴张张合合,在黎明星拍戏时就打好的腹稿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只得小声道,“家里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把你牙刷弄丢了,我到处找,找不到,你从妈家搬回来的那盆绿萝没人浇水,好像生病了。”
黎明星匪夷所思地看着萧何,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难不成他大老远跑到横店,在剧组顶着大太阳等了一整天,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绿萝没人浇水么。
可问题是就算之前在家的时候黎明星也没给绿萝浇过水啊!
那明明是萧如雨非让萧何搬回家,萧何嫌费事不愿意,黎明星在母子二人之间和稀泥替萧何搬回来的!
萧何鼻尖渗出细汗,哦了一声。
黎明星莫名焦躁,浓眉不悦地皱起,又往身后看了一眼,以秦导姜必俏为首的吃瓜群众马上作鸟兽散,一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他们都很忙的态度,黎明星把头扭回去,他们又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密切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萧何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耳根烧了起来。
黎明星语气生硬道,“公事找孔哥,我服从公司安排,没什么好说的……私事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越过萧何,上了开回酒店的车,关车门前,黎明星脚步一顿,萧何期待地看了过去,黎明星却难过道,“牙刷是我自己拿走的,别找了。”
不远处,秦导重重地唉了一声,拍着大腿怒骂道,“倒霉孩子。”
萧何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黎明星的车从他面前开走。
(四十)追夫火葬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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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黎明星回到宾馆,胃口全无,发微信给王朋说不用管自己的晚饭了。
他怅然若失地坐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一个月来反复想过,再和萧何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却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是因为一出莫须有的绯闻,更想不到明明是自己选择主动离开,再看到对方后竟然会有一股想要逃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