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年看着那染血的布,身体微微一晃,仿佛遭受了重重一击。
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对着江揽月哽咽道:「怎么会这样?你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揽月哭着回应:「我也不想这样啊,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孩子,可命运却如此捉弄人。」
顾知年松开江揽月,缓缓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双手抱头,喃喃自语:「妈成了植物人,孩子也没了,这一切怎么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脸上的疲惫与憔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心中对江揽月虽有怀疑,可此时也被痛苦与悲伤冲得七零八落,无力再去深究。
而另一边,沈竹心在大西北忙碌的工作中,突然接到沈家别墅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告知她沈明良身体不适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沈竹心的心瞬间揪紧,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音容笑貌,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顾不上片刻耽搁,立刻着手安排请假事宜,在领导关切与疑惑的目光中,她匆匆解释了缘由,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随后便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简单的行囊随意地搭在肩上,她一路飞奔出工作地点,在夜色中拦下一辆车,直奔机场。
坐在车上,沈竹心望向窗外飞逝的夜景,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指关节泛白。
她满心都是对父亲病情的揣测和恐惧,思绪飘回与父亲相处的往昔,那些或温馨或争执的画面交替浮现,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尽快回到A城,回到父亲身边,哪怕只是能陪伴在他的病床前,给予一丝慰藉,也好过在这千里之外独自揪心与不安。
第12章
12
在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顾知年脚步匆匆,眼神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着。
当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熟悉的身影沈竹心身上时,他的心猛地一揪,快步走上前去。
顾知年:「竹心,真的是你!」
沈竹心眼神瞬间冰冷,语气淡漠:「你认错人了。」
顾知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竹心,你怎么了?我是知年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竹心别过头,冷冷地说:「我说了,你认错人了。」
顾知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可你的样子,我怎么会认错?竹心,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死了。」
沈竹心眉头微微皱起,不耐烦地说道:「别再纠缠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顾知年愣住了,他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沈竹心。
只见沈竹心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变得粗糙且微微泛红,像是被大西北的风沙侵蚀过,那双手,曾经纤细柔软,如今却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与茧子,不复往昔的光滑。
她的身形也略显消瘦,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与沧桑,往昔灵动活泼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磨砺后的沉稳与冷漠。
顾知年的心中渐渐泛起一丝疑惑与不安。
「不好意思小姐,我认错人了,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爱人。」
沈竹心走在路上听到护士们谈论起顾知年,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来医院了。
她躲在一根廊柱之后,目光悄悄地落在顾知年的身上。
只见顾知年身形略显佝偻,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夹杂着不少银丝,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的刻刀一道道雕琢而成,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沧桑,整个人仿佛被生活的重负压弯了脊梁,全然不见曾经的意气风发。
沈竹心静静地凝视着他,原以为心中会泛起涟漪,或是怜悯,或是不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内心居然无比平静。
没有了曾经的牵挂与悸动,那些过往的情感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悲欢离合,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已随着大西北的风沙一同消逝在时光深处。
沈竹心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沈明良的病房,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沈明良正半躺在病床上,眼神中满是期待。
当他看到沈竹心的那一刻,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沿着脸颊的皱纹滑落。
沈竹心快步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沈明良的手。
沈明良颤抖着声音开始诉说:「竹心啊,这些年你在大西北,爸爸每天都在担心你。爸爸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公司的事情也力不从心……」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竹心的脸色,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思念。
话说到一半,沈明良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提起:「知年那孩子,他……」
沈竹心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淡,直接打断:「提外人干什么。」
沈明良面露难色,轻声劝道:「竹心,不管怎样,你们曾经有过那么深的情谊,他现在过得很不好,老婆流产,母亲去世,他……」
沈竹心眉头皱得更紧,决然道:「那是他的生活,与我无关。我在大西北经历了太多,早已不是过去的我,过去的人和事我不想再牵扯。」
沈明良无奈地叹了口气:「爸爸知道你受了苦,好了,爸爸不说了,你回来就好了。」
「这次准备回来多久?」
「这次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准备好好陪陪你和妈!」
江揽月听护士们说,刚刚顾知年在医院走廊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还叫那个女人竹心。
只觉一股酸意与妒火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