α星有个简单粗暴但不入流的别名,红灯区。

远近闻名。

卡夫摊手道:“除了我们,谁都不会知道高贵的费恩殿下会来红灯区,好了,走吧,我在战争前就预订了α星中央区的顶级全景房,保管让养尊处优的殿下满意。”

他们乘坐飞行器到了中央区。

α星在星级评定中只得到了二等星的称号,经济发展却远超大多数一等星,从飞行器的观望台上往下看,脚下处处金碧流光、纸醉金迷,奢贵不输帝星。

“今天晚上在中央区有一个拍卖会,所有竞价宝物一千万星币起,这两天来这里的权贵们十之八九是冲着拍卖来的,”卡夫背靠着栏杆,仰头喝了口罐身冒着冰冷寒气的混合果汁:“据说有芙蕾星下落不明的宝物‘失落鸟’,还有‘潘妮的盒子’……对了,殿下,您在五年前成功收复芙蕾星时穿的内裤也在拍卖行列。”

“希望它不会成为全场唯一一件无人竞价的东西,”费恩取下了军帽后看起来脱去了淡漠严肃的面具,显得从容而漫不经心:“至少给我留点面子。”

卡夫大笑起来,拍着费恩的肩膀:“放心,到那时候,作为殿下的副手,我肯定匿名竞价炒到最高帮您拿回内裤!”

“然后明天的娱乐头条就是‘震惊!某男子匿名以全场最高价拍下费恩的内裤,这其中的真相竟然是……’”费恩微微一笑:“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夜幕降临,α星如蒙光圈,亮如白昼,某种香甜而淫糜的气息招摇过市,这里是最不需遮掩金钱与欲望的地方,多得是人掷千金搏美人一笑,也多的是人坦胸露乳吐气如兰往经过的人身上磨蹭。

费恩和卡夫换上了便装,高大而英俊的外表却依然吸引了不少目光,卡夫随手调戏了第四个主动靠上来的美人,转头就看到费恩礼貌地避让过了围向他的男男女女,无论是姿态还是礼仪都堪称完美。这个尊贵的男人骨子里有股生人莫近的冷漠,面上却礼节周到。

没有人会觉得他倨傲。

进入展厅周围的安检区,穿着暴露在路边招揽金主的男男女女没了踪影,进出的都是穿着高贵得体,随从成群的达官显要。卡夫搂着一名胸大腰细的美人腻歪到了安检入口,随手掏出了两枚金币,塞到了美人的内裤缝里,然后拍拍她浑圆白腻的屁股,把她推到了外面让人带走。

当然,他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翻脸无情的。

金币与肉体堆积的逍遥场,上位者高人一等的优越心理我可以与下三滥的你当街调笑,但我们之间的贵贱区别你无法逾越暴露无遗。

展厅呈圆形,玻璃透明穹顶映照出夜色,遥远的星尘光带迤逦而过,正中央的高台是可螺旋上下的,数十个舒适的纹花座椅环形排列。

卡夫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匿名搞到了千金难买的入场票,两人落座,目光在场内巡睃了一圈,见到不少眼熟的,包括议员、富豪,无论钱财还是权势,摆上场面都能令人噤若寒蝉。

能让这些家伙赶过来,看来这场拍卖会还真有些看头?

费恩微微挑眉,深蓝的眼底浮上了一丝趣味。

拍卖准时开始。

每位宾客的眼前出现了幽蓝光屏,竞价、服务、餐饮等一应俱全,费恩要了杯蒸馏水,背往后一靠,惬意而舒适的坐姿。

冗长的开场白之后,柔美的电子女声开始为宾客介绍参与竞拍的宝物。

第一件就是引无数星盗趋之若鹜的芙蕾星宝物失落鸟。

展台从地下旋转升起,用特硬晶石制作的透明防护罩罩着内里的宝物。

这是一朵硕大的、用分子科技冰冻着保持原状的诡艳之花。

现场响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惊叹声。

在灭亡的芙蕾星上曾有过一种特殊的花种,胭红的花托,粉白的花瓣含羞带怯地绽放,花朵硕大,茎叶却细弱不堪,当这种花漫天漫地开放时,路过的飞鸟都会情不自禁地被特殊香气吸引,从天际滑落,依恋地留在花野里不再离去

而腐朽后的尸体就成了花的养分,使之变得更为艳丽馥郁。

即便尸骨垒路,却仍然有鸟类趋之若鹜。

所以这种花被称做失落鸟,奇怪的是,芙蕾星灭亡之后,失落鸟再也没有盛开过,即使移植到帝星最名贵的花房里,也只开放了一天就争相枯萎。

这是绽放在死亡和白骨上的瑰丽之花,它的确拥有吸引所有人的资本。

“全宇宙唯一的失落鸟。”这是简单的标语,却很吸睛,又能引起人的竞争欲。

竞拍开始,价格被哄抬到了三千万星币,卡夫看起来也喜欢极了这朵失落鸟,他向来是个把钱财当身外之外的享乐主义标杆型人物,眉头也不皱一下就把自己大一半的财产投了进去。

“一亿星币。”

噢绝对没有傻子会出更高价。

费恩暗暗思忖着。

果然,卡夫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失落鸟。

拍卖继续。

登场的展品无一例外都是千金难求的奢侈宝物,但没有一件超过了失落鸟的价格,费恩也微笑着确认场内的确没有人比他的副手更傻逼。

“接下来最后一件展品,同样来自失落的芙蕾星”

电子音落下后,场内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躁动声,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窃窃私语,同样的是他们的目光都流露某种毫不遮掩的赤裸欲望,那种直接的热忱和追崇,放在这些达官显要身上,有几分荒诞。

卡夫侧过身,轻声说:“这是他们来这次拍卖会的最终目的,殿下您看,从一开始就闭着眼休息没有竞拍过的议员阿勒尔、内阁机要雷奥、富豪诺德,还有很多人,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费恩来了点兴趣:“是什么?”

“奴隶。”

会在α星出现、并被众多人争相抢夺的奴隶,指代什么,显而易见。

费恩眼角洇开漫不经心的一点笑意:“那这位奴隶一定是个美人。”

还是个在床上如同妖精的美人。

躁动声渐消,高台升起,流光溢彩的金色鸟笼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精巧别致的笼子如同出自天人之手,而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却是笼子里那个被铁环锁着脖子,被迫高仰着头半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只披了件勉强遮羞的绸布,却仍然露出大半苍白清瘦的胸膛和笔直匀称的双腿,绸布遮掩在他腰胯以下,那阴影引人遐思。

更令人血脉贲张的是他不堪受辱的痛苦模样。四肢都被束缚着,他只能做着无谓的挣扎,粉色球体被塞在他的口腔里,而他的脸上爬满斑驳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