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缀凤 艾兰尼封玄青 2200 字 7个月前

半个小时后,沉吝带着氤氲的水汽,慵懒地打着哈欠走到地下一层的厨房,却看见方才还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竟然黑袍笔挺地站在厨房岛台前。

“嗯?”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不是让你别乱动么。”

厨房的下人都被清了出去,沉佑独自站在里面,清雅脱俗的身姿在满墙厨具食材背景下,十分突兀。

他抬头瞟了一眼,觉得不好意思,又怕她生气,快速敛下还未完全消肿的眼睑,专注地盯着手里刚捏好的那个皮薄馅大,圆鼓鼓的小笼包。

沉吝耳边回响起之前哄他时说了喜欢他的厨艺的话,心里闪过了然。不知这个伤得连碰一下都疼的人,是怎么走下那么多级楼梯的,真是让人又无奈又心疼。

灶台上蒸锅里的水咕嘟渐沸,白茫茫的雾气缭绕在壅闭空间里,沉佑修长的身影变得模糊,如同看得见抓不住的美丽幻影。

她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了看个真切。

“唔,你不用过来。”沉佑听见脚步声,柔柔地斜身,沾满白色面粉的手撑在桌上,借力缓了缓酸软的双腿,“这里又是面粉又是生肉,小心沾上。”

他把两笼蒸屉放进蒸锅,鼻尖指了指天花板:“去餐厅等着吧,很快就好了。”

还未等她回答,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主人?”

流景探头往里瞧,看上去对在厨房见到她很是惊讶。

“嗯?早啊。”周围应该没别人,沉吝也有些讶异,“你从哪来?”

“奴就住在里面那间房间里,听见似乎有主人的声音,过来瞧瞧。”流景指了指这层的另一头。

“是么...”沉吝尴尬地笑了笑,她的确没想起过问流景的住处被安排在了哪里。

“对了。”流景睁大了桃花似的双眸,关切地问,“昨晚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半夜里,奴似乎听见奇怪的叫声...但是没敢独自上去看。”

站在炉灶前的沉佑一僵,按照惯例,夜里熄了灯,仆人们都该回到附楼去休息。他根本没想过昨晚城堡里还有人,要不然也不会敢在客厅那般大声地放肆淫叫。

“哦...昨晚啊,可能是我喝多了撒酒疯吧。呵呵...”沉吝老神在在,随口扯到自己身上。

沉佑在她身后静静地松了口气,却又有点不是滋味,他不确定沉吝说这话,是为了替他遮掩,还是不想让这个妖媚Omega知道两人间的关系。

蒸锅里热气滚滚,把锅盖顶得“叮叮”响。

“你还没见过我哥哥吧。”沉吝突然想起什么地转头,对着沉佑挺拔的背影,玩笑说,“哥,这是流景。算是我…在王都捡的。”

沉佑回身,缓缓走到沉吝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娇花似的男性Omega。

“捡来的?”他矜贵地扬起眉稍,面色如冰。

“是。”流景屈膝行礼,低眉顺目,“流景见过族长。”

他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沉佑还是隐隐觉察到了威胁。深黑的眼神锁住面前妩媚窈窕的身姿,他捏了捏手指,冷冷道:“既然是从外面来,背景经历还需交代清楚的好。你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要问。”

流景躬着身子抖了一下,拿求助的眼神瞟沉吝。

“哥…”沉吝开口。

沉佑回头,袍角无风自动,瞳孔收缩,孤傲的眸色如同琉璃,光华璀璨,是她难得一见的强硬:“沉家是不是我做主?”

沉吝恍若未觉地笑起来,幽香气息拂过他颤抖的长睫:“当然由哥哥说了算。我是想说,小笼包是不是该好了?”

狐狸眼散漫,狡黠又天真:“我饿了。”

沉佑松了口气,回到灶台边关火装盘,亲自端到餐桌,看着沉吝安稳吃上,才带着流景上楼。

古老的书房弥漫着肃穆庄严,寒风在七彩玻璃窗外呼啸而过,塔楼的钟声从窗棂缝隙钻进来。

沉吝的鬓角凝出几滴豆大的汗珠,光是几层楼梯就让他双腿直打颤,坐下时还从腰腹见涌上一阵钻心的痛麻。

发白的手指攥紧椅子扶手,他滑动好几下喉结喘匀了气,声线锋利。

“出生何地,年龄多大,都做过什么事,跟过什么人?老实说。”

“流景今年28岁,是一家市井小户家的第三子,成年后被父母包办嫁给王都富户做小,奈何主夫善妒,婚后三年就被赶出家门。”

“跟着…沉吝为了什么目的?”

“流景沦落于烟花柳巷,被一个军匪霸占,差点死于暴行之下,幸得沉二小姐相救。流景自愿奉二小姐为主,不敢有非分之想,只希望能为主人分忧。无论是端茶递水,还是杀人放火,都将竭尽所能。”

流景伏在地上,言辞恳切,如同从肺腑里刨出来的一般。

原来长离给自己捡了把“刀”。

沉佑心绪稍舒,表情却愈发僵硬。腰腹的红肿似乎阻碍了血液流通,他感觉下身鼠蹊部胀了起来,周围所有肌群开始挛缩。

颤抖的身体迫使他暂停了这场问话。

“你下去吧。”他咬紧牙关,颈部发红,青筋暴起,从喉咙深处低低地命令道,“让沉吝上来。”

正在愉快用餐的沉吝一脸懵然,咽下嘴里的小笼包,磨磨蹭蹭地放下筷子。

“主人。”流景红着眼眶叫住她,“族长看上去不太高兴,您小心。”

没坏【H哥哥】

隔着幽深长廊,听不见书房里传出半点声音。

沉吝不疾不徐地往里走,一路上来都没想通沉佑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门是虚掩着的,她抬指轻叩两下,等了等,直接推门进去。

“怎么了?”书房里的情形让她秀眉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