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云初跟章大人的熟识程度,到了可以随时请来章大人的地步,那么,他们岂不是要倒霉?

完了完了!这下是中套了!

李村长已经有不详的预感,朱员外却是有些事不关己。

毕竟,他是失主。

他还是跟着李村长来找盗窃之人的,最后,他以受害人的身份把自己择出来,也不是难事。

所以现在这个坑,最惨的人就是李村长。

看着李村长踌躇不展的样子,夏云初其实还有那么几分小小的不忍。

毕竟,当初李村长帮她的时候,她是真的感受到了这个老人家充满善意的一面。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旦涉及到了他的利益,他能变得这么彻底而已。

大概,这就是人性,自私起来之后,只有眼前才重要,其余的都可以放置在后。

李村长呆滞在那里,夏云初也不催他。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她才继续说道,“等章大人明天来了之后,他身为县令,自然有破案的专业水准,到时候绝对能还我一个清白,也能解除掉李村长和朱员外你们心中的疑惑,究竟,那金银珠宝去了哪儿。”

李村长神色凝重,他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不禁后悔,当初为何脑子一热,就接了朱员外这摊事儿。

不接,屁事都没有。

接了之后,这十天里每天都胆战心惊,村里有人来找他,他都不敢在家办事,非得出去,搞的村民都有些不满。

毕竟现在是初夏,哪怕没有热的汗流浃背,可是大家都是庄稼人,哪怕是在家的妇孺,手上都有活儿,被赶出外边来谈事儿,日头又晒,连个坐的地儿都没,不心生怨道才怪。

他本就为这事儿烦了好些天,现在朱员外的东西丢了,一切矛头都指向夏家的母子三人,他来讨公道,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李村长叹了口气,对朱员外说道,“老朱,我们先走吧!”

朱员外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夏云初,“明天几时过来找你。”

“不需要劳烦你们登门拜访了,我会带着章大人,去找村长的。”

李村长背后一僵,脚下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员外在他身后,赶紧追上,“欸?老李你等等我啊!”

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夏云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江昱南目光收回,落到她身上的那瞬,就变得温柔起来。

他轻声安抚道,“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要担心。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夏老大他们有关,到时候我替你……”

“不可能!”

夏云初十分笃定地看着江昱南,“夏老大没偷东西,他有贼心没贼胆,你看他平时表现的样子,你就知道他顶多是惦记惦记,那天他之所以一个劲的非得进村长家,无非就是一种逆反心理,李村长越是说家里有贵重东西,不让他进,他就越要进去,还故意在那些礼品旁边走动,可是……他没那么巧的手,在我奶假昏迷那么点时间里,把首饰从盒子里拿走,又把盒子放回原位,还藏好了东西。”

这一系列动作,即便是惯犯,也是要几秒时间的。

而夏老太太假装昏迷,引开他们注意力的时间,顶多两到三秒,夏老大绝对做不完,更何况失窃的首饰还不止一件。

其实,江昱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昨日在夏家村看到夏老大怂成那样后,他也笃定了夏老大没做这事儿。

但是他虽说对李村长多有怨言,却也相信李村长的为人。

他可能会贪小便宜,可能会利用职权来替自己谋取福利,却不至于监守自盗。

因为,那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其实,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首饰已经丢失了这么多天,找起来很困难,即便是章大人他亲自来,也未必可以找回失物。”

“东西是否能找回来,这不是我找章大人来的关键,只要他能证明,首饰的失窃与我们无关,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笑笑,“难不成,你还关心朱员外,替他心疼他那些丢失的首饰?”

江昱南:“……”

他关心个屁的朱员外!

想到朱员外刚才的嚣张态度,江昱南就窝火。

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凭啥就要给他们指摘!

江昱南想到这里,眼底浮上了几分自责。

“初儿,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跟你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护着我,让我好生挫败。”

“嗯?不然你觉得,我看上的男人,是那种会跑出来跟这些乡下匹夫撕逼的粗野汉子吗?”

江昱南:“……”

明明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讨喜。

为什么他听得心里美滋滋的?

被自己媳妇夸赞,果然堪比吃蜜。

江昱南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