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爱上你了,江尹一,我承认了。’

身上的刀伤因为弯腰看江尹一被牵动,傅乘光不得不暂缓了一下后才继续道,“为了抓住你,我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了,这次甚至差一点就超出我所能承受的范围。”

“所以我不能再让你逃掉了。

从上车就闻到血腥味的江尹一,听着头顶傅乘光压抑的气喘才意识到这在封闭的车内已经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是从傅乘光身上弥漫出来的。他受伤了?

睁开眼的江尹一,斜着眼珠往上窥看起傅乘光的伤势。一直在低头看他的傅乘光,自然将他的窥看之举收入眼底。傅乘光也没有掩饰伤势,他甚至为了让江尹一又落在他手上的不忿,不甘减少一点,他主动袒露道,“我被人捅了两刀,一刀在手上,一刀在胸。”

在道路上疾驰的车辆,车窗外漏透进一点清光来,脸色苍白的傅乘光,扶着江尹一的下颌引着他看向自己已经被血浸透的胸口,伤成这样,他竟还能在江尹一的目光下牵起嘴唇恹恢露出个笑来,“喜欢看我现在这幅狼狈样吗?”

爬上院墙的藤蔓,拢着路灯成了一盏幽碧色的悬灯。站在窗前的屈续胤和严英通着电话他没有严英的联系方式,因为两人没有交集,让他主动找来就是最快的联系方式。

随着通话,屈续胤的脸色逐渐沉凝下来,严英承认出手抓了江尹一,而且他还已经把人交出去了。抬手按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蹙起来的眉宇的屈续胤徐徐呼出口气道,“他回武汉那架专机具体的位置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的严英,正为自己一五一十的说完全部后小屈的沉默提心在口,听他问询马上回答道,“在闵行,因为是小型专机,再具体的停机位置就不清楚了。”

屈续胤挂了他的电话后,给蒋旭拨了过去。在等待电话接通时,后知后觉在一开始就被徐途用江尹一这三个字投掷进一颗石子的心,此刻从涟漪转成波澜,让他已经平静不下来的屈续胤将搭在窗台上,泄露他内心情绪不自知收紧的手收了回来。

“喂?”接到他电话的蒋旭,语气中有明显的诧异,毕竟他是最清楚屈续胤现在所处境况的。

“联系交通管理局,今晚闵行,不,今晚所有的专机都不能起飞。”也是知道蒋旭这么大能力,屈旭胤又补充了一句,“用我的名义。”

“续胤......这......”他知道屈续胤这么做是为了谁,只是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件事动特权的蒋旭现在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

情绪总是返上来特别慢,所以才比一般人更能保持理性的屈续胤抵按着眉心,“按我说的做。”这样能拦住傅乘光吗?他心里也清楚拦不住的。他太清楚傅乘光的不择手段了,所以在离开上海后一直都心有不安,现在一切只是发生了而已。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傅乘光竟然做到这一步,比他当初设想的更不惜一切。

那这次他把江尹一带回武汉后,还能再放过江尹一吗?

身后传来开门声,站在走廊上的屈续胤用余光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青年。

“我有事要先走了,帮我转告一声,下次我再来探望。”他不得不出面了。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69】

覆压在发顶,一直在他额头轻轻摩挲的拇指顿停住,感觉到手指变凉,头顶洒下的呼吸声变弱的江尹一,试着抽动了一下绑住后被侧压在身下的双手既然傅乘光此刻虚弱,那就没有比现在更好的脱身时机了。

就在江尹一抵抗药效,提聚力量之际,蜷曲着搭在他额头的冰凉手指突然弹动一下,紧跟着一点手机光和沉重吐息从头顶洒落下来。

怕被傅乘光察觉,江尹一不再动作。

“......”静谧的车内空间,接通的电话声传了出来,“刚刚突然下了明确的禁飞令,在上海行政区域内禁止起飞。”

傅乘光怎么会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他有些气弱的嗤笑了一声。

“没有发布这条禁飞令的截止时限,那专机今晚.

“照常飞。”傅乘光后一句接近喃喃,“他再大的本事,也拦我拦不到第二天。”血已经将傅乘光坐的座位泅湿,在贴在他脸侧的手机光的映照下,能看到他坐的座位边沿凝固了一层的血浆。

挂了电话后,傅乘光借着微弱光线,又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江尹一,将他身影描摹进眼底后,他才安心一般的垂下握着手机的手。

现役的军用直20的黑影,笼罩住下方正在道路上疾驰的黑色车辆,坐在车上已经能听到旋翼转动声的屈续儿虚握着搭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松开。

从他动了回上海这个念头开始,就已经将最快的方案规划出来并实行了。值得与否,后悔与否,连他自己都来不及想。

已经与地面很近的直升机,掠过已经开始减速的车辆的车顶,在沉下尾翼又向前飞出一段距离后,平稳的降落在了与马路相连的广场上。北京与上海的繁华是两样繁华,带着种官气,任一广场上都能见到的红旗,在这么一架突然降落的军用直升机的旋翼的转动下飘飞了起来,就这个场面,当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屈续胤从车上下来,径自走了过去,他本是不应太多出现在人前的身份,眼下已经动了特权最快调度来了现役的直升机,自然就顾及不了太多。直升机的机舱门打开,在驾驶员标准的敬礼中,屈续胤登了上去。

被架抬上专机的江尹一被安置在一个靠椅上,他看着被抬上来的傅乘光被放在他的身旁,以一个最不牵动伤势的姿势靠坐着。

已经在专机上等候着的医生围上来,一个蹲在他脚边拉开印着十字标记的蓝色医用包取工具,一个一面低声询问他的情况,一面掀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

因为已经拖了很久了,傅乘光血早就把衣服浸透,寸余的细窄刀伤,隐匿在他胸口往下一点的位置,在医生为他消毒止血时,脸颊上都沾到血的他就这么靠着,望着被安放在他旁边的江尹一。

“太深了,血止不住。”

“先缝合吧。”医生在他面前商谈着处理方案。

视线越过医生望着江尹一的傅乘光见江尹一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刀伤上,因为酒精刺激咬牙的他甚至还松开牙关的笑了下。他心里清楚,江尹一绝不会是担心他,但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了吗。

刚刚在昏暗车内知道他是受了刀伤,却没看清具体的江尹一,此刻定定的在医生的穿行中看着从傅乘光身上的袒露出来的伤口太险了,就在心口下面的位置,这个位置就足以表明,制造这个伤口的人是冲要他的命去的。

可上海谁会跟傅乘光拼命到这种程度啊?

江尹一被绑在身前的双手动了动,他说出了今晚对傅乘光说的第一句话,“谁捅的你?”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70】

在黑暗中睁开眼的高嘉宇,被直钻鼻腔的汽油味刺激的喉咙翻滚。在他身体一下一下不受控制的前倾中,他很快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致使他陷入昏迷的被人用膝窝抵的快断了的后颈,随着他意识恢复,又一阵一阵的传来隐痛。

得离开这里,不能坐以待毙。

“咚。”

在又一下的晃动中撞到车门的高嘉宇,用腿抵着车壁固定住身体后,开始试图去开后备箱的车门。只在他费了很大力气将车盖撑开,在渗透进来的微凉夜风向外挪动身体时从颈项上陡然传来的勒束感让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拘束着的。

两道光柱突然自后方直射而来,在高嘉宇本能的闭了下眼。

“醒的挺快。”将只是半开的后备箱整个推上去后,站在车前灯光柱中的男人看着坐在后备箱中正疯狂动手拉拽着颈项上的绳索的高嘉宇谑笑道,“不过我们也到地方了。处理你的地方。”也是高嘉宇的反应怪有意思,看着年纪不大,胆识却很足,望着他们的眼神阴沉沉的,跟条被栓着马上就要咬人的狗一样。

“你们是黑社会?”

听着高嘉宇的问询,站在外面的两个男人也没否认,反而颇为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小子打哪冒出来的啊?”手背伸过去,不轻不重的拍高嘉宇沾满灰尘的脸,“差点被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