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什么时候回去?"归还了救生马甲的江尹一回头问道。

从海上回来就一直是一副飘散状态的邵斯炀喉结动了一下,“不用回去。"

得到答案的江尹一挑了下眉后继续往前走,"那我带你去玩一会。"

才不想玩这个的邵斯炀抓住他的手,“有点冷哥,我想回车上换件衣服-你跟我去吧。"他手掌因为吹海风是凉的,但碰到江尹一手腕之后很快就发起烫来。

江尹一不是没发现他的异常,但看着邵斯炀裤腿湿透,吸贴在脚踝上,还是答应跟他去了。到了邵斯炀停车的地方,江尹一没跟他上车,"我就在外面等你。"

邵斯炀没说什么,从左边主驾驶座上了车,江尹一靠在右侧车身上玩着手机--刚在摩托艇上邵斯炀亲他时他就察觉到邵斯炀起生理反应了,那么对方现在在车里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夜风吹来模糊的人群喧哗,等的有些百无聊赖的江尹一闭上眼睛安静辨别起来。

“碰--"

身旁右边的车门打开,一双手臂伸出来猝不及防将他抱住拖了进去。

剧烈的喘气声,密闭车里一股散不去的性味瞬间从后方包裹而来。坐在座位上的江尹一感受到紧贴在背后汗湿的胸膛,在发现对方只是抱着他之后,反射性用手肘抵着对方,以便自己不会陷入被动之境的江尹一慢慢放松了身体。

"怎么了?"

敞开的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上,体温高的不正常的邵斯炀趴在他肩头喘气,"看见你站在外面,特别想抱住你。"

"比起看着你给自己摺,更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抱着你。"

背后传来的心跳声,比紧贴在耳畔那苦闷的,滚烫的喘息更大。

……

已经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头上金色多层吊顶多时的戴呈慢慢攥紧拳头,抬起后抵在了额头上--明天傅乘光就要被严英他们保出来了,就在徐途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不仅不能吱声,还要帮对方离开上海。

怎么能不顺心成这样。

坐起身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烟时误碰到了多层的果盘架的戴呈,听着瓷铁叮当的碰撞声,心中陡然涌起一股烦躁,在挥手将东西都推到地上之后,骂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抓着烟盒往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走去。

真的,他都能想象傅乘光脱身后徐途他们的脸色了。

因为手抖被点燃的火苗灼了一下手指的戴呈,在将烟塞进嘴巴里后甩了甩手。

他不能不帮,或者说不能不做,傅乘光捏着他的把柄呢。这把柄在之前他还会衡量一下利弊,毕竟得罪徐途那群人他真不想干,可不久前因为他个人喜恶不顾戴家脸面毁了的那场婚礼让他爸很不高兴,如果这个时候再捅一件他的丑事捅出来

望着窗外笼罩在深蓝色微光里的建筑的顶端的戴呈,咬了咬牙关,说到底,徐途他们只是让他未来如虎添翼的人脉,他还是要先保证自己现在在戴家的地位。

……

冉冉自天际线里升上来的太阳,在粼粼的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日晕。睡在车里的闵舒行被车窗外透进的阳光刺的眼睫抖颤,拿手盖住双眼后才将眼睛睁开。

国内还在深夜,悉尼已至清晨。

遮着眼睛缓了一会之后,在车里睡的浑身僵痛的闵舒行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迎面扑来的海风,一下将他头发吹散,面前是延绵的细沙海岸,初生朝阳。沙滩上稀稀疏疏的坐了几个人,靠在车身上的闵舒行望着这一幕,怪觉得没劲儿的。

澳洲人少,即使是最繁华的悉尼和国内也没法比。教堂连建筑,沙滩海岸这样的景物再美,也难以让一颗沉着的心漂浮起来。

昨晚为看这场日出,驱车赶来海岸的闵舒行,只站着看了一会就拉开车门坐回了车里。车慢慢往后倒,沿着他昨晚来的路回去了,他在回到住处,倒车进车库时,透过低矮的藩篱,看到澳洲这边的房产中介带了人来看戚景的房产。

从上次戚景回国没有再返校开始,闵舒行心里就有点疑虑,他问了戚景,戚景只是说是在国内有点事,要延迟一段时间,现在见到房产中介过来评估房产,他心里疑虑更是大的无法再压下去,在把车停好后,闵舒行解开安全带下车向他们走去。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60】

裸露出来的山脊披挂着一种青黄相交的碧山的绿,晴蓝的天空开阔无际,衬的天也开阔,山也清朗。一行在山地上骑行的人影,越过一道弯后,熹微的阳光猛地盛烈起来。

最前方并行的两人中,一人伸手拍了下对方的手臂,在对方望过来时开口,"休息下吧。"

"嗯。"

两人在停下来后,后方几人也相继停了下来。往路边栏杆上一倚,头盔一摘,不是章愿他们一行人是谁?

山间空旷的风习习的吹,休息的几人漫不经心的聊着天

"今年雪山什么时候开放?"

"问闻科啊,你要掏钱,让他现在给你造雪都行。"

看着一旁闻科的视线被吸引过来,插在他们中间的蒋旭伸展了一下身体道,"还真是得听你的,多出来动动。"

闻科有点诧异的笑了声,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戴呈拿着水递过来,被打断的闻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在一行人休整结束,跨上车准备继续山道骑行时,邹广府提了嘴没来的徐途,“徐途的意思是现在彻底不跟我们玩了?"

其他人都蛮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咂了下嘴,直接就骑车走了。

……

坐在车内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后座夹着烟横臂靠坐在座位上的严英,侧脸望着检察院的方向。

也是给他开了十几年的车,司机太知道他今天有多反常了。

在车内约摸等了两个小时,在暮色熹微中才等到那道人影姗姗走出的严英,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从检察院出来的男人,边走边脱外面那套沾了不少斑驳白灰的外套,他里面那件黑色的小方领衬衫,褶皱也颇多,叫他整体看起来有几分狼狈感。

严英反正是第一次见对方,就站在车门前压低了眼目看他。跟他一眼认出自己一样,傅乘光大大方方的向他递出手,"多谢严先生。"

严英今天其实可以不来的,但这事太大了,他不得不亲自过来警告一声威胁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合力捞出来的人,"你再在上海呆下去,我们捞不了你第二次。"

"我今天就会离开上海。"

得到这么一句承诺,严英仍没有移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旁边几辆同样就在外面等着的车上下来了人,其中有一人拿了新的外套过来给傅乘光披上。当整洁的衣服拢好,他刚才那股狼狈感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