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女人转过头看到江尹一,对他的话不疑有他,“哎,我就说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江尹一也上前,自若的在如今已经矮他不止一头的女人面前蹲了下来,“我问医生了,骨折还是有点严重的,您慢慢养。”
“好,好。阿姨真是沾你的光,住这么好的病房。”看到得自己照拂的小孩长到如今,女人眼里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蹲下来的江尹一没有起来,就这么仰着脸看她。他骨相如今长开,眉眼却没怎么变,站在一旁的阮贤,到他这一刻注视的不是自己时才敢去看他。
江尹一跟阮贤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傅乘光就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等两人出来时,一向没什么好耐性的傅乘光,脸上甚至还能带上丁点笑意
“放心了吧?”这句话是对江尹一说的。“车祸这件事,最好不是你干的。”
面对江尹一的怀疑,傅乘光磨搓了一下牙关后,正色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
傅乘光干的出打断人手脚这种事,他的辩解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信度,可江尹一还是信了按他对傅乘光的了解,他要真做了,绝对是让人去撞阮贤而不是撞他妈。但刚才即使通过对他的了解猜到了答案,江尹一也还是问了。
傅乘光也是明白了他现在在江尹一眼里,到底是多么低劣的货色。可他仍旧没有一点发怒的迹象,反而看着江尹一笑了一下,“回去吧。”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粉色的合果芋叶片,衬托着黑巴克和泰国洋兰搭配起来花束, 因为摘除了泰国洋兰根茎顶上未开的花苞,在花苞位置钉串上了正圆的澳白珍珠,光照间璀璨熠熠。一半黑一半白的包花纸,让这束又是生动,又是昂贵的鲜花愈发与众不同。
江尹一坐在花束前,双肩被站在他身后的傅乘光按着。眼下受制于人的境况,他好像并不在意,坐姿懒懒散散,哪怕是在傅乘光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仍是毫不避讳的翻看着手机。
傅乘光俯下身,“不好奇我要送你什么吗?”
听着贴近右耳廓灌进来的声音,江尹一往左边别了下头,“我对你送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
“这次你会有兴趣的。”
江尹一搞不清楚傅乘光如此笃定的原因他以为傅乘光这么迫不及待的把他带回家,是打算在这里再跟他上几次床呢,他都做好了跟他动手的准备了。没想到傅乘光只是坐在这里,让他看面前这束花。
“踏踏”
楼梯上方突然传来犹疑的脚步声,江尹一抬头就看到被人搀扶着往楼下走的阮贤。他换了套很是单薄的圆领灯笼袖丝质衬衫,下面垂坠感极佳的裤子也是丝质,皮带很细的一根,收束的也很紧,加上金色的圆形圈环,看着装饰性要比功能性更强的多。他走的犹疑,是因为本该系在他颈项上的红色领带,此刻系在了他的眼前。
穿着浅色保姆套装的女人,扶着他的手臂,慢慢的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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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质的衬衫,扣子是玉石,都是圆圆的一小颗一小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到阮贤走到桌边时,他的衬衫已经散开了大半,露出白皙的,在灯光下能看到黛色筋脉的胸膛。
椅子被拖开,阮贤被引导着坐了下去。
江尹一不知道傅乘光对阮贤说了什么,他从阮贤蜷握着放在桌面的手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窘迫和煎熬。
傅乘光抬起一只搭在江尹一肩膀的手,从花束里抽了一支泰国洋兰出来。花瓣是粉色的,一片片,娇嫩到呼吸都颤,顶上一颗颗的,却都是坚硬华美的珍珠。傅乘光对待玩物一样,将这支泰国洋兰靠近阮贤的胸膛,左右各挑了一下,让他的丝质衬衫敞的更开。江尹一想起身,却被傅乘光按住。
阮贤的呼吸变重了几分,不是情动,是羞辱。
少年清俊的脸,瘦削的胸膛,被圆润闪烁的珍珠衬得愈发美好。傅乘光并不是玩弄他,而只是向江尹一展现某种物品,他最终将泰国洋兰送到了阮贤的嘴边。不知道是历经了怎样的挣扎,怎样的痛苦,阮贤缓缓将被咬出牙印,到此刻都还在颤抖的嘴唇张开,江尹一忍无可忍,抓住了傅乘光的手臂阻止了他。
傅乘光低头与他浮出怒色的眼对视,同时矮下一侧肩膀将花枝递到他眼前,“喜欢吗?送你了。”
第406章
阮贤的眼睛被蒙着,他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但他能听见,从一阵重重的摔砸声和圆润的东西在桌子上乱滚的声响中,他知道江尹一大概是生了气。
果然,下一刻江尹字一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傅乘光,论侮辱人,还真是没有谁能比得过你。”
滚到桌子边缘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给他钱,让他穿名牌住豪宅,给他出车祸的妈安排最好的病房,我只是要他坐在这里哄你高兴,这也叫侮辱吗?”在间错的掉落声中,傅乘光的声音格外平十与静,“如果这也叫侮辱,那在LinX的顶层为了帮他还完所有欠债,当了一整夜男妓的你不是更可怜吗?”
“你给他的,是他想要的吗?”江尹一不会为自己因傅乘光他们所蒙受的遭遇,去牵连,去怪罪阮贤,“至于那晚我去LinX,说白了不过是你们这几个人渣给我布的局,如果没有我的牵涉,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欠款金额,是我把他扯进来的!而且就算那晚我不去,我就逃得过再被你们当一次婊子吗。”
两人的争执,落进了坐在座位上的阮贤耳中。他心中被说不上是什么的情绪拉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松开又握紧,最后慢慢放了下去。
傅乘光也不欲与在阮贤面前总是充当着保护者一角的江尹一争辩,“是,他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我们这些盯上你的不择手段的人渣,混蛋。”
“因为他,我们才有机会抓住你。因为抓住了你,我们后来才怎么都不肯放过你。”
傅乘光的话,已经不像是对江尹一说,而是对阮贤说,“在你像玩物一样在我们手上流转的那半年里,还完所有欠债的他好好的在学校上着学。”
知道傅乘光接下来要说什么,江尹一喝了一声‘闭嘴’。
沉重的桌子震颤了一下,像是谁重重地撞了上来。
傅乘光却还是继续了下去,“他不知道你连过生日都要陪我们睡,他不知道你被玩到后面脱垂要去看医生,他不知道,他当然没有任何错。”
仍旧坐在椅子上的阮贤,只感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在顷刻间白到透明。
背靠在桌沿上,支撑着手臂将被江尹一推到倾斜的身体站直的傅乘光,只看江尹一错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目光就知道阮贤此刻该是个什么脸色。
阮贤和江尹一在某些程度上是有些相像的,同样强的自尊,同样难被外物改变的性格,只不过阮贤的内心,要比江尹一脆弱一些,一旦他从内心开始崩塌,这两样东西也会变的极易摧折。
傅乘光摧毁不了江尹一的内心,但摧毁起阮贤却十分容易。
果然,看着阮贤被暗红色领结系着的双眼下掉下来一滴眼泪,按着傅乘光,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江尹一瞳孔骤缩了一下,下眼睑开始抽颤,几次张唇想说什么,看着端坐在对面,明明表情看不出变化的阮贤,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头顶的金箔吊灯形成的一圈圆形辉光,映进江尹一的眼中。傅乘光就这么看着眼里只倒映着阮贤的江尹一,将一声轻笑闷在了喉咙里。
他在嘲笑自己。
在入局玩这场征服的游戏之前,他没想过自己会爱上江尹一,更没有想过,自己要体验将他所爱的人亲手送给他,只为了再一次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那种酸涩感。简直可笑至极,卑微至极。
“你既然已经在我手中了,他对我也就没什么用处了。江尹一,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傅乘光微微侧身,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被江尹一注视,坐在那里的I n n u7LlU,l-7J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