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女人叫他轻飘飘的两个字气笑了,“要不是赶着我回国,你现在还在里面!”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这次跟上次上海伸手过来的是一个人?”她太清楚自己弟弟的为人了,睚眦必报的很,能叫他把气忍下来的,真没几个。

上回关了四天出来,他到最后也没追究谁。

天气干燥,姚诗承嘴唇都有了裂痕,他还是那么漂亮,只现今配合他这幅狼狈的样子看来,有了种落难的味道。他就这么靠在车上,眼睛斜望着车窗外。

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的女人,张了张双手,像是想说什么,又是觉得荒谬,什么都没有说。

“姐,我之前玩过一个男人,他现在回来报复我

了。”

“他太有本事了。从我手上跑出去,在上海进了司法局。”外面在下下雨,附在车窗上的雨点,映着绚烂的霓虹,姚诗承大喘了一口气,胸膛跟着起伏了一下才继续道,“在上海他都能把手伸到武汉来给我使绊子。回武汉了自然更不会放过我。”

姚诗承抬臂横挡住眼睛,“他都这么对付我,你说我怎么一点都不气啊姐。”

最是反对弟弟和男人乱搞的女人,看从来对感情都是轻浮的人,语气里透露的那种泥足深陷的味儿,就知道自己哪怕是反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她只能就这么听着。

就像小时候跟姐姐倾诉心事一样,姚诗承继续道,“那天他回来,跟我吃饭他没看我,我却一直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感情真是种奇怪的东西,之前百般抵赖,不愿承认,在再一次见到之后,就如早已蓄满的杯中水,因为滴上了一滴颜色,让一直以为是空杯的自己陡然间的意识到了。

“我真栽了。栽他手上了。”

女人终于发出一声看客的讥笑,“你现在是要玩什么情深的戏码?你要是十几岁的时候,没跟人乱搞,你跟我说这些我还会为你鼓掌,你现在二十七了,脏成什么样了。”

也是亲姐弟之间,说话毫不客气,“他会报复你,就说明你得到人家的手段不光彩,甚至卑劣,龌龊。”

“你要是真喜欢他,就把你现在这幅要把他拉下来的嘴脸收起来。”

“收不起来了。”姚诗承说,“反正幸福快乐有很多种,摆脱我他会快乐,被困在我身边,接受我给他的一切,又怎么能说不幸福快乐呢。”

“他现在不幸福,以后也会的。”就跟他的父母一样。享受了金钱堆起来的奢靡之后,爱不爱就不重要了。

女人也不是真要劝他。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什么正常的三观呢。

但她也是有一点好奇的,好奇这个让她这个滥情无耻的弟弟承认’爱上了’的男人。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因为惯性猛地往前一撞,捂着撞的闷痛的胸口,她呵斥司机,“怎么开车的?”

司机还没说话,白茫茫的光束从前方传来。女人抬手遮住眼睛侧了下头,再看过去,才发现是辆机车拦在她的车前。

已经很近了。

司机再晚刹车一秒,就会酿成事故的近。

雨刷工作着,随着落在车窗上的雨滴被擦去,女人也看清了对方头盔下,未经头发遮挡住的犀冷的一双眼。

第392章

司机还没从中回过神,耳边‘碰’的一声,车窗被从外面砸破,一只手伸进来扯住司机的领口,将他钳制住,另一只手则摸向车门。

电光石火间,车门被打开,司机被搡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后座的姚诗承也被从车上扯了下去。

哪里在马路上遭过这么‘正大光明’拦道的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姚诗承被拽下车,她追出去却被一把推回车里后,才冷静下来与这伙人对峙

“你们想做什么?马路上是有监控的。”

坐进车里来的两个男人,已经将毛织帽拉成面罩,挡住面目,也不理会她,跟上了前方调转车头的机车。

卸去车轮,被千斤顶顶起来的汽车下,散放着很多修车的工具。灰白的地面,更斑驳的沾了很多滴下来的机油。

见几辆车开进来后,站在门边的男人上前,抓住头顶卷闸门,在‘咔咔啦啦’的声响中将门拉了下来。

“手机。”开车的男人揪住司机,威胁他将手机交出来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老实点呆在车上。”说完这一句,他就下车去了。

这是个修车厂,机油味浓的冲鼻。

坐在车上,被忽略的女人看着姚诗承被从另一辆车上带了下来。他被带到那个从机车上下来,摘掉头盔的男人跟前,两人说了什么。并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的女人,将手机压在膝下,悄然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在向对方发送定位时,被注意到她动作的人拍车窗警告

“喂!”

所有人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拍窗的男人拉开车门,夺走她的手机,将她挽着手臂拖拽了出来,“这个女人在报警!”

被挂断的手机扔到地上,一脚踩碎,女人也被拽到了人群中。

摘下头盔的男人,是全场唯一没有蒙面的,他毫无顾忌的将自己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露了出来。在女人被拽过来时,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报警没用的,不用管她。”他打过招呼了,曾经他叫人拿钱权所迫,如今自己也能体验一回这样居高临下的感觉了。

姚诗承听他说‘不用管她’就安了心,从女人身上收回目光,继续看冷色的男人道,“怎么,心情不

好?”他身材颀长,跟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比,并不见得矮半分。只他刚从警察局里出来,又半个月没有打理过仪容,被人押解着,背又驼几分,看着气势上实在要弱面前的男人不少,但他唇上这时候却溢出笑来,“这么迫不及待的又来找我了。”

“嗯,心情不好。”男人,也就是江尹一承认道。

他回武汉自然是报复来的,只这帮人反应,实在不顺他意。加上阮贤又被他们扯进来,他心情自然是差到了极点。或许要让这帮人不痛快,还是要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

“让他换上。”将摆在一旁的纸袋拿下来,丢在了地上盒子里滑出件黑色蕾丝的女士内裤和胸衣。江尹一丢出去之后,就靠在机车上冷眼看着了。

受到江尹一示意,押着姚诗承的男人上前扒他的衣服。姚诗承也没反抗,甚至仰着头让他们脱的更顺畅。

被脱下来的衬衫长裤,连着脚上的皮鞋,一起落在灰白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只留下手上一只腕表的姚诗承,毫不避讳袒露的站在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