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并非断绝情欲。因为求之不得,反而比常人对于追求欲望有着更多执念。尤其赵雏,那具身子经过他的淑妃娘娘多年调教,更易动情。刚才仍然冷硬的小腹,摸得久了,不觉变得柔软,压在她手心下,弹起微微滚烫的一丝火。
今日之前,他没有上过淑妃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的床。当他意识过来:即便不是淑妃,他对其余并无仰慕、或说爱念的女人,竟也可以涌起肉体之欲一种毁灭性的耻辱笼罩下来。譬如床幔之外,漫无边际的夜色,包裹华丽宛如困兽的层层宫殿。夜晚女子孤独的游魂,以及他在秦娥床上,失掉的从前引以为傲的一份情爱那些都是无数人类最原始的、却不被理解的声音,统统被拒绝在她的窗外。因为赵雏知道看过那样多的、落花流水一般的后妃以后,他便知道:眼下最得意的人,是不需要理解一切的。
而她灵巧的手指,使他忽然滚烫的肉体想要获得更多。一种欲望仿佛潺潺溪水,被河沟下光滑的鹅卵石,巧妙堵塞出口,无从流露。
秦娥听他一声低哼,透着千回百转的柔。他仍然像谄媚,一边讨她欢心,一边不知贪婪地满足自身。自身的什么呢?欲望或者权势?
她擎过枕下玉器。对方衬裤已经不算完好地穿在身上,将脱未脱,被她微微扯下一寸。并不光明的夜色,使得宦官后臀、大腿根部几块横状疤痕,颜色愈益深刻,仿佛印入肌肤与生俱来的纹理。她知那是杖刑的旧伤。每个新进入宫的宦官,没有一人可以逃过被资历深厚的师傅们责打,因为前人要将自己受过的折辱,一分不差,甚至变本加厉,还给后人。至于赵雏,她无声地笑起来,觉着没有值得替他心疼的情绪。因为他挨过打,同样打过后人。
她问:“公公清洁过么?”
赵雏愣住一会儿,意识过来她所指的,淡淡点头。秦娥笑了,颇具一些得意。
她很没有耐性。于是没有任何绵长的戏、不做润滑的前提下,那根纹路镌刻清晰的东西,微微探入他的身后。进入的刹那,秦娥甚至恶意地想:他并不是初次经历人事的女人……和她不是同类。
她以为侵入另一个人身体的过程,譬如用箭穿越闭合的门窗。然而玉器不如箭的锐利,人体构成的褶皱,并非门的坚硬,或者窗的容易破碎。人的肌肤,相互触摸的时刻,带着软和、滑腻的声音,仿佛摸到河边青苔。
玉器的头没入一截,顶端最为繁复的花纹,被滚烫的入口吃了进去。旧伤的痕与冰冷的玉,在她眼里,仿佛天然该配一起,俱是闪着阴冷的光。通道四壁的肉,黏黏腻腻地挤起来,像被玉的光泽吸引,拼命地想吞噬它;又像承受不住那样光亮,疯狂地排挤出去。秦娥推得更紧,手指触到伤疤并不平整地凸起,又感到赵雏的腰背上,譬如银沙滚起炽热的浪潮。
于是他的下唇被紊乱呼吸以后、不觉淌出的细细一道涎水覆过。稀碎喘声没有目的地溢出,撞进墙壁,或者撞入她对于如此声音过分敏感的骨骼。他咬死了下唇,堪堪止住呼吸:
“秦主儿……”
做皇帝的女人后,无数人称她主子。然而赵雏声音气若游丝,宛如女子黑发的末梢儿,荡过去她的皮肤使她的心,激漾开来沉沉的夕阳下面绯红色的水波。她想听到更多,想听他的呻吟或者求饶。她的内心被这种欲望掌控,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仿佛被她入侵的人不是赵雏,即使他是一块石头,或都没有区别。
玉器撑开身后的褶皱。秦娥入得蛮不讲理,大半玉柱深深推进他的体内,时而吃不进去,吞吞吐吐掉出一点,她却气急,愈益用力地逼着他的身后容纳进去。非常难以分辨这是赵雏有意用力反抗,或者人体自然的排出异物能力总之他却神志不清,修得极短的指甲,死死抠着墙皮。她听他的喉间,几声类似呕吐的哽咽。
“是这样吗?”
她问。同时在心中道,很久以前的那一回,淑妃娘娘便是这样让您发出沙哑的呻吟的吗?如果、如果她是淑妃……
“……是,”他稍微喘一口气,“但是主儿……”
秦娥厌恶这个称呼。但是她不能说,因为她的主子身份,是皇帝为她加封的冠冕。她觉脊背寒凉,即使与任何什么人来到床上的时候,她脑海里仍然无可避免地浮现那个午后她在淑妃午睡的窗前,被皇帝捉过了手腕。她义正言辞道:“陛下,您做什么,娘娘还在睡着!”皇帝却是微笑,默然不语,仿佛等待什么。阳光的阴影移入男人脸庞,她跪下了,看到九五之尊的袍边,闪着一块阴森的、类如月的冷光。于是她明白了,他在等她主动,要她首先将自己置于一个背主求荣的位置。
第3章 第三章 失控
秦娥眼里涌起愤恨。以为会哭,却无丝毫湿意。于是她用眼前赵雏的身体当作发泄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他脑袋用力往墙上撞。迫于压力,身后玉器入得益深。他像是被一块钉子,贯穿肉体,笔直钉进墙壁。
不知顶进什么位置。呻吟逐渐变了腔调,一种混合极大疼痛与急剧攀升的情欲的声音,撩拨她的心间一片野火草原。
而他一声失控之后,飞快地咬下嘴唇,默默忍耐了。她忽然想,按照赵雏秉性,其实完全可以很好地控制这种声音。于是归根到底,叫或者不叫出声,仍都是他讨好自己。
玉器深入体内,不能更深,却被四壁夹紧,无法吞吐,进入一个骑虎难下的程度。而在她的手指对于腰臀肌肤的挑逗下,他逐渐产生一种将理智推往悬崖尽头的失控。失去表达能力的前身开始异样,半是骚动的痒,半是胀痛难耐。
他被迫地贴紧墙,小腹裸露着压进冰冷的平面,仿佛五脏六腑均被挤压。于是悄悄地别过些脸,留给鼻口微微喘息的空间。胸膛一起一伏,身后那根柱状仿佛随之,有生命般地呼吸着,不断摩挲敏感的皮肉。
他屈着指,爬在墙壁,划下蜿蜒的一线白。宛如雨后的墙,或者人的浮肿的皮肤,被他用手撕开恐怖的白。
秦娥飞快转过他的肩膀。月光错移,掀起床幔的一道影,光亮打在她的侧脸,仿佛推远她与仍然处于阴翳里的人的距离。然而随即,秦娥伸开双臂,扶住他的摇摇欲坠的肩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主动将自己回归阴影。
宦官跪坐,玉器牢牢顶在臀下。
衬裤褪过大腿。灰白色的皮肤裸露,是擦过烟灰的雪的颜色。
他疼得紧,挣扎着欲稍微起身,却被秦娥一手压住。
“公公,您坐下去。”
她帮助他稳住身体,妩媚地笑:
“把您后面的东西,完整吃进去了才好。”
她确实很缺乏经验。一味想使赵雏折服、让他感受到她如今“攀上枝头”的风光她很矛盾地厌恶那个过程,却享受着可以对于众人炫耀的结果。于是命令一些丫头挑选玉器之时,特别选了尺寸粗长的一款。便也只有赵雏这般“有过经验”,方可稍微忍耐。倘是换了寻常男子,不到一刻,恐怕早会跪倒她的床下,苦苦求饶起来。
受到冷玉质感的刺激,使他满腹柔肠叽里咕噜地转,腹内坠痛。没有出口的前端,欲望却想迎合她的更多恐怕更痛才好。腹腔崩出仿佛泡沫幻灭的声响,拖得极长,令他一声原本柔意百转的嘶鸣,变得极其狼狈。
秦娥笑了,顺势揽他肩。正面对他,她竟看到赵雏胸前,两个颜色黯淡的凸点不知何时,呈现鲜润红肿。
她脑袋凑近了,玩味地含上去,感到一点在她口腔变得湿软。舌尖触过,红点益挺,像是夕阳的河底露出的、被染绯红的石。当她微微含住吸吮,赵雏浑身不觉颤抖,僵硬许久,双手忽地伸向自己胯下,揉搓下体,试图玩弄一件并不存在的东西。
这场自渎颇具一些风情。秦娥愣住,而宦官的脸升起危险的红,胸前红欲滴血,唯独小心翼翼忍着、不再敢多漏出声音的嘴唇,有月霜般苍白。
“疼吗?”她鬼使神差地问。
赵雏低头,眼神望着停在他的胸前的她的发顶。他阖上眼,挑起一个微笑,颤声地道:
“不疼。主儿,您开心就好了。奴不能说疼……”
“是这样吗?”她不歇地将齿尖儿磨着红点,逼出他的微微颤栗,“今晚我倒见识见识。”
她抬起脸,眼睛深邃,像是刺透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她向赵雏压得益深一些,他便被迫地坐下去,玉器吸得愈牢。他的身后泛起红肿,狭小的缝已经没有多余空间,硬是入侵的玉柱犹如顶端尖锐的针,将他五脏六腑捅得千疮百孔;又如软化的蜜融入荡漾的河,顺沿身体最隐蔽的通道,流往海洋。
秦娥听到耳边的人的呻吟,终于步步走向失控。他亵渎自己的那只手,逐渐加快速度,疼得身子左右摇晃,仿佛想要逃脱她的掌控,却又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不敢逃离。他已分不清那种东西想起淑妃娘娘,想起他已经处在许多人无法看见的阴翳里面。他的脑海开始背离一些难能可贵的情绪。那些珍贵的情绪,统统败给秦娥所象征的、侵略性的欲望。
“主儿,求您不要……”秦娥以为求她不要继续,然而听他气息奄奄,“不要告诉……”
“不要?”她立即明白,难以置信地重复,“谁有资格对我不要!”
他茫然地摇头,又认命地点头,早是无力反抗。顺着她的意思,疯狂地往下坐,企图让他肮脏粗戾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扩大极限,以容纳玉的洁白繁美。
她伸下手,覆到他的手背。五根灵巧的指握住他的指缝儿,手把手地和他一起抚慰他的身体。下体一种实际空虚的膨胀,使他的小腹吃力挺起,像一面帆;又破败地服帖下去,腹部瘦削,几乎看出痉挛的肠形。酥麻的痒顺着脊柱攀升,头脑混沌;竟又猛地降落,止于小腹,痒意炽热滚烫地炸开了。与此同时,含进喉腔那声忍无可忍的叫声,让他即便咬死下唇,终究溢了出来
玉器完整吃到了底。
他的后脑撞在墙壁,五官像破碎了。冷汗模糊神情,瞳孔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