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一手搂着宋小舟的腰，手摩挲少年人的下颚线条，脖颈，声音也低，“说谎。”
宋小舟一动也不敢动，手指凉，少年人的躯体带着勃勃的热气，触碰上去感觉冷热感越发鲜明。
他咽了咽，脸颊通红，目光游移无处安放，“你……你别离我这么近。”
陆衡好整以暇道：“分明是小舟撞我怀里的。”
宋小舟：“那你松手！”
陆衡：“好。”
说着，将手松开了，宋小舟见他这样干脆，顿时就有几分失落，眉梢眼角都似耷拉了下来。
下一瞬，却惊呼一声，整个人都被陆衡抱进了怀里，双臂收得紧，宋小舟鼻尖都是陆衡身上清淡的冷香。
陆衡想，这小孩儿真实诚，呆呆傻傻的。
宋小舟脑子里都是懵的，一股子热意从脚底板直烧到天灵盖，掌心都是汗，过了一会儿才试探地抱住了陆衡。
他仰起脸，望着陆衡，目光又不自觉地流连在陆衡的嘴唇，只觉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连嘴唇都这么好看。
如是想着，宋小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摸陆衡的唇角了。
陆衡嘴唇生得薄，线条分明却丝毫没有攻击性，笑起来唇角上扬，柔软又温暖。
宋小舟咽了咽，含含糊糊地说：“今天……真的亲我了？”
陆衡也被他这胆大妄为的动作惊得怔了怔，心中微动，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宋小舟。
日暮昏黄，窗子半开，夕阳余晖悄悄踅摸进入屋子里，四下俱静，唯有心跳一下比一下快，呼吸也变得不平稳。
宋小舟第一次见陆衡的时候就恍了神，这人长得真好看啊，以至于宋小舟后悔，儿时他爹教他诗文时满心都是窗外的蝉鸣鸟叫，没有好好记住几句，翻来覆去，也不过一个好看。
宋小舟越发心猿意马，陆衡是鬼，浑身都是凉的，挨近了也透着一股子阴阴的气儿。他却不怕，鬼使神差的，一仰脸，竟又亲了上去。
眼睛是睁开的，四目相对，都有几分惊愕。
宋小舟心里像有个小人在细细地尖叫，他在亲陆衡，亲一只鬼，青天白日的。
可胸腔里那颗心脏却跳得越来越快，臊得面红耳赤，宋小舟要逃离时，陆衡却攥住了他的后颈不容宋小舟闪躲，压抑又低哑地轻声说：“张嘴。”
宋小舟眼睫毛颤了颤，听了话。
宋小舟没亲过人，生涩懵懂，伸着软红的舌头，在陆衡堪称粗暴深沉的亲吻下喘气都忘了，仰着脑袋，像予取予求的乖驯小兽。
陆衡叫小舟时，宋小舟迷迷蒙蒙，抖着嗓子应了声，用力抓住身前这只厉鬼的肩膀。
陆衡的嘴唇是凉的，舌也是凉的，亲吻却像是滚烫炽热的，带着要将宋小舟生吃下去的力道。
宋小舟年纪太小，招架不住，却舍不得他的唇舌那样冷冰冰的，莽撞地拿自己柔软温热的舌头去捂热陆衡。
陆衡手里的衣服跌在了地上，无人问津，一个漫长粘腻的吻下来，都气喘面红。
宋小舟猛的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顿时醒悟过来，自己竟然主动亲陆衡，向他索吻，慌忙捂住发烫的嘴唇，脚都缩了起来，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
陆衡轻轻笑了笑，偏还要戏谑地说：“这会儿知道慌了，刚刚亲我胆子不是很大？”
宋小舟羞耻的不行，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红着脸，大声说：“谁慌了！我没慌！不就亲个嘴儿！我慌什么！”
陆衡被他逗笑了，一手撑在扶手上，逼近他，居高临下地道：“那再亲一个？”
宋小舟缩了一下肩膀，又瞪着陆衡，很虎，心一横，捧着陆衡的脸颊照着人嘴唇就咬了一口，用了几分力气，陆衡都抽了口气。
“哎，疼。”陆衡故意的，抬手揉了揉牙印，“怎么小野狗似的。”
宋小舟有点心疼，偷偷看一眼，却撞入陆衡眼中的笑意里，双手撑着扶手直起身，冲他龇了龇牙，带了股子未经雕琢的孩子气和野劲儿，“汪！”
陆衡愣了下，笑出声来，“你这小孩儿……”
摇了摇头，看着宋小舟，心里竟不可思议的变得无比柔软。
11
宋小舟少年人，情窦初开，满腔热忱藏也藏不住。他儿时在岭南异族长大，家中清贫和乐，双亲俱在，从未吃过什么苦。
直到后来他爹娘相继出事，宋小舟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沦为笼中货品饱尝人世冷暖，这都是十二岁之后的事情了。
兴许是儿时糖罐子里浸大的，心里那点热情纯粹如火星子，始终未灭。碰上陆衡，便死灰复燃。
宋小舟想起他娘说，以前是她先看上的他爹，便仗着会武功，趴在探花郎的窗户上，爬上人家屋顶。他爹发现了，她就冲他笑的烂漫，死缠烂打这才有了他。
宋小舟那时懵懂，如今不知怎的，想起来，心里荡开了一池春水，每一道涟漪都是陆衡。
陆衡在看书，就坐宋小舟眼前，宋小舟却还记着陆衡不来，他怎么也找不见的样子，一双眼睛恨不得黏陆衡身上。
越看，心里便想，陆衡是真好看啊。
宋小舟是知道自己的，不是顶好的皮囊，就是在西市里，也有人嫌他粗陋，所以一连数年无人问津。他偷看了陆衡一眼又一一眼，贪心又痴迷；
陆衡会喜欢他吗？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又说，「只要你想见，九幽之下，我也来见你」。
宋小舟想到这话，面红耳赤，手指揪着泛黄的书卷，几乎害羞地要把脸都埋进去。
陆衡心性再定，也禁不住宋小舟那么个看法，在他抬起脸从书缝里偷看他时，好整以暇地看了回去。
宋小舟啪地坐直了，耳根都是红的。陆衡笑了起来。
宋小舟见了他笑，心中一荡，抓了抓头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