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川,江湖人士,也是能制金羽令的后人,制器名匠且满腹学才,传闻时常云游四方,不见踪迹,这金羽令还需由他来打制。
卫玠眉目依旧平静,到时孟临川入京,必引起各方势力关注与邀请。
顾风眠伸展了一下手臂,提醒道:“再替你查几件,监察司那几个人该怀疑我了。”
毕竟他是监察司督捕,只负责抓捕,巡查情报的事做多了,容易遭人猜忌。
“最近这些够了,暂且安定些吧。”卫玠将信件收起,便不再言语,欲要离开这昏暗的角亭里。
顾风眠瞧着卫玠转身时,忽又想起什么,开口道:“忘了说,一个时辰前摄政王带了几个女子入宫,注意你的小皇帝,莫出什么事。”
听完,卫玠心间一沉,侧首与顾风眠对视一眼便疾步而去,衣袂翩翩。
长辰宫仍在灯火通明,宴席上的臣子已然退场,来往不见多少人影,夜阑人静。
卫玠暗暗思索,不知萧扶玉可是已入洞房了?还未来得及踏入宫殿,就被行色匆匆的苏长瑞寻到。
他手提灯笼,神色慌张,连忙道:“卫丞相,陛下...陛下不见了!”
20. 酒醉 我不在便不准喝酒
幽长的宫廊中挂满喜庆的灯笼,苏长瑞跟在卫玠身后,急得脸都红了,“奴才来来回回找了好几个去处,都找不到人。”
皇帝陛下不见踪影,眼看一会儿还得洞房,这可如何是好。
灯影之中,卫玠神色沉凝着,立后一事摄政王没能得机会,果然这在成婚之时要动些手脚。
领着女子入宫绝非寻常,只怕是留给陛下用的,若陛下大婚之日未能同皇后洞房花烛,而是临幸别的女子,厮混一夜。
到时南伯侯颜面尽失,自然会与陛下关系僵化,这天下又给皇帝添一笔昏庸无道的浓墨。如陛下所临幸的是臣子之女,更不得不将那女子纳入宫中。
以色.诱君,摄政王这算盘打得不亏。
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些,摄政王不知的是萧扶玉实为女子,他所若得逞,陛下女子的身份想必会暴.露,闹得人尽皆知,到时便是萧扶玉还能不能当这个皇帝的事了。
卫玠收敛心神,沉声问道:“太后的人可到长辰宫了?”
“还没有。”苏长瑞摇了下脑袋,又补充道:“不过也快了,行合卺礼的时辰将近。”
卫玠思索着,问道:“参宴的官臣可有一一送走?”
苏长瑞道:“这个...奴才去查查。”
这人多眼杂的,还需去将守宫门的太监提过来问问。
“不必了。”卫玠微顿,停下步伐,“去长辰宫守着,我去寻皇帝陛下。”
听此,苏长瑞躬身,连忙道:“劳烦卫相。”
卫玠则逐渐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宫廊中,此刻皇城红墙碧瓦,夜景宜人。
喜庆的氛围下守卫森严,禁军长乃为太后的人不易惊扰,但摄政王既然入了宫,陛下的去向不难找。
……
尚德宫内,酒香怡人。
萧扶玉乏力地趴在酒案上,面颊醉红,头脑昏沉,今日这酒喝多了,她看着周身的几个武将,正是李太尉等人。
这几人常年混迹军营,烈酒可当水喝,都是身材壮硕的汉子,她这酒量可比不得。
宴席上赵千檀以摄政王的名义将她请来此,摄政王在朝中武将中颇有威望,又长辈之请,萧扶玉不好推脱。
几尺外的摄政王华衣锦服,轻抚胡须,姿态气定神闲,周身的武将还在向萧扶玉请酒。
萧扶玉承认自己较为嗜酒,但这次真的喝不得了,便撑着身子摆了摆手,这些人摆明是要将她灌醉,趁还有意识赶紧回去。
一旁的赵千檀见此,拦下递来的烈酒,“皇帝陛下还等着洞房花烛呢,几位大人喝下去,可就坏事了。”
萧扶玉揉着晕醺的太阳穴,这个赵千檀还唱什么白脸,别以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她将目光看向摄政王,压着声道:“长辰宫的酒宴也该散了,今儿就到此吧。”
摄政王并没有回应,李太尉便笑道:“区区几杯酒,陛下曾几何时怕过。”
几杯酒?这几杯烈酒可辣得萧扶玉声哑,她就没喝过后劲这么大的酒。
萧扶玉起身一阵天旋地转,旁的侍女连忙上来扶住她,缓了许久,她才抬首看这一众臣子,醉醺醺地沉道:“朕说散宴便是要散宴,尔等可是要忤逆朕。”
在场众人停下笑谈,气氛有些许沉凝,时而瞥向摄政王,在朝中皇帝的话,可没有位高权重的摄政王爷的话管用。
摄政王神色自若地站起身,颇有责备意味的道:“看来陛下是醉了,天子大婚,尔等没个轻重。”
“也罢,时候不早,臣等自应退下。”摄政王倒了杯酒,话语温和起来,“只是老臣差些忘了,还未恭贺陛下喜结良缘,便敬这一杯以表心意。”
他将酒饮尽,眉眼带笑地看着萧扶玉,而侍女将酒端了过去。
萧扶玉醉得昏沉,难以思酌,看向摄政王片刻,一心只想脱身的她便将酒饮下,烈酒入喉,呛得她猛咳几声。
哪知这下可受不住了,酒的烈味冲上脑,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人就沉醉了过去,侍女差点没扶住她。
厅中的摄政王轻挑眉稍,放下酒杯后将手负于身后,看着醉过去的萧扶玉,淡笑道:“陛下的酒量还需再练练。”
宫里长大的少年即便好酒享乐,哪能跟常年饮烈酒粗肉的男人相比。
摄政王看向赵千檀,神色自若地道:“扶皇帝陛下去歇息。”
“是,父亲。”赵千檀回一声,侧首看向萧扶玉,从侍女手中将人揽过来,在场众人皆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