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1)

程流霜不是个在意流言蜚语的人,面首又如何,幕僚又如何,她只在意陵游就够了。

转眼便是一年之久,程流霜在上京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兄长对她插手朝政过重开始显露不满。

因此陵游被兄长调离上京探查民情,他们相隔一个月未有相见,他回来时有了些许变化。

虽然不明显,但程流霜能感觉得到,他像是在隐瞒什么,所以她也没追问。

程流霜以为她和陵游会永远在一起,但那只是以为,他们的感情走到他撞见那次醉酒她榻旁多了一个男子,而戛然而止。

尽管她怎么解释,陵游都没有选择信她,他双眸带着冷意,不似曾经的温柔。

程流霜开始意识到她的陵游变得不像从前,他恢复记忆了,他说他来自嘉朝,并非大周之人。

什么大周嘉朝的,程流霜只认定他是她从奴隶场挑选出来的侍卫,是她的人。

这是第一次陵游同她争吵,忤逆她的命令,他说她虚伪恶毒,行尽了恶事。

他说:“殿下不止我一个男子吧,为了权势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次程流霜生了大怒,打碎房内所有瓷器,所有人都诋毁她,但陵游不行,所以她将他禁足于公主府。

至那时,程流霜才明白过来,陵游的变化与兄长脱不了干系,兄长早就知道他不是大周人。

在兄长中的误导下陵游会成为奴隶场的奴隶是她所为,奴隶场是她设立,抢掠壮丁,由奴隶相互搏杀,选出最为出众的那个,成为她的侍卫。

分明那时程流霜对奴隶场的一切毫不知情,只是听从兄长的建议来到奴隶场挑选而已。

可这样的妄言是兄长所言,他是皇帝,有着绝对的权威,让她百口莫辩。

就这样,在陵游眼里她变得狠毒虚伪,不自尊,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他不信她,他们没法和解。

程流霜只能绑着他,锁着他,不容他有离开大周的机会,却使得他更为厌恶。

她自来心高气傲,学不会服软,如果可以,她锁着他一辈子,他们相互僵持着。

可最后陵游在兄长的相助下离开上京城,她急得满大周地寻他,恨得不若是再见打断他的腿。

没有陵游,兄长得了逞,开始从程流霜手里收权,对她越逼越紧。

后来,程流霜在嘉朝的京都城里找到陵游,他有了新的名字,他叫卫顼,双眼里对她的言语。

程流霜见到了一个人,嘉朝皇帝萧扶玉,才知道曾经陵游追随她的眼神,不在看她,而是在看这个人。

她为此怒不可遏,将陵游抓到自己手里,恨不得将他绑回大周,他越是怨恨,她便越是恶劣。

程流霜乃为大周长公主,怎能是别人的替代品,陵游难道也不爱她...?

即使他们相拥就只有情.欲,再无感情了吗,她偏偏不信,所以他们在嘉朝再一次发生了关系。

她却没能带回陵游,灰溜溜的回去,越是如此,便越想要陵游,她也不会输给他,她要正正当当的赢了他,要他回到大周。

回去不久,程流霜便有了身孕,陵游会回来,她没有选择流掉孩子。

兄长攻拿北疆的心日益渐长,一年后趁嘉朝大乱,攻打北疆之城,应战的正是陵游。

那时程流霜刚熬过十个月的苦楚,正是临产时,生下一子,取名为屹安。

不久后,她在大周的上京城内见到了卫玠,伤痕累累,再不提嘉朝,甚至带着敌意。

程流霜笑了,这就是他们卫家的人。

她不知道兄长的眼线已长到了哪里,让卫玠负伤来到了大周,但唯一清楚的是兄长动了以卫玠对付嘉朝的心。

程流霜生下屹安三个月后,向兄长请命支援北疆,应战卫家的二公子。

兄长猜得到她的心思,当初害陵游离去的人是他,所以自然不会让她去北疆。

可程流霜岂是这么容易罢休的人,直到屹安十个月大的时候,她以手中财权做为条件请命。

若北疆战役输了,她便交出财权,退出上京城,若赢了,兄长便答应她一个条件。

最后程流霜与卫玠率五万援军征赴北疆,她也如愿以偿地再次见到陵游。

时隔近两年再见,他的轮廓变得深邃许多,面容也越发冷沉,不见当初的温柔,离她的陵游越来越远。

再见唯有敌意,没有半分情意,他不会低头,程流霜更不会低头。

她素来要强,所以掩藏了屹安的存在,既在战场之上,便不提私情。她也不希望陵游是因为孩子对她心软,她希望他是为了她。

这场战役,程流霜输得一塌糊涂,至始至终多情的只是她,还怀有一丝期望的也是她。

直到那把轻剑两断,直到他的长剑入了心口。

程流霜才知这世上已再无陵游,只有个有同样着容颜的卫顼,与她无关。

不再相欠,不复相见,如有再见便为仇敌,卫顼杀了她的陵游。

120. 番外(十) 卫顼顼

嘉朝昭和八年, 距离北疆战役平息已时过三年,正是昌平盛世。

南方暴雨,汉江决堤, 丞相卫玠携工部官员于南阳有两月余, 听闻昨日已回到京都。

清早的细雨淋湿了庭院的草木,谍网司的书斋尤为寂静, 卫顼手边的政务还尚未停下。

今儿卫府设诗词宴, 御史夫人携女于府中作客,卫二夫人命人询问他何时回府。

卫顼依旧专于案上文书,不曾抬一下眼皮,淡漠道:“政务繁忙,今日便不回府了,望母亲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