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顾风眠十三岁那年,花玉满已过及笄,便要下山回孟家走一趟,而卫玠也借此出山游历。
只有顾风眠尚在年幼,被师父严令哪也不得去,只能留在冀南山上修习,忧心忡忡地看着师姐下山,并盼望她时常给师父写信,
二人走后,竹院变得清冷许多,师父会常在湖中钓鱼,但他很少会钓到鱼,技艺总是很烂。
顾风眠除了习武,便是入山寻药材,以前这种事都是他和师姐一起寻药,因为师姐所学的为调香,需要花木药材调制。
转眼过去两年,待他少年初成时,花玉满和卫玠从山下而归,重回竹院静修。
再次见到,花玉满变得更加亭亭玉立,娇韵动人,顾风眠都有些识不出来了。
听闻孟家张罗着花玉满嫁人,于是她大闹了一场,甩甩手跟着卫玠回到冀南山,暂且也不想着回去了。
而卫玠回来之后,对剑术更为上进,听师姐提起,下山后他很受挫,行侠仗义吃了苦头。
顾风眠也没有细问,忙着把花玉满以前住的屋子打扫了,给她住进去。
如今的花玉满便得爱美许多,妆匣里放了一支又一支花簪,衣裙如纱般的布料,勾勒着盈盈细腰。
加上她本就调香,身上有些淡淡的香味,并不浓郁,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香。
自幼一起长大,花玉满素来不避讳他来到她的房间。
顾风眠便站在门前看了花玉满许久,明明这样的她更好看,他却有点不习惯。
花玉满侧眸瞟他一眼,那少年的身高飞涨,如今已经高过她半个头,笑着道:“你这小子,看什么呢。”
那笑颜仿若藏着千娇百媚,顾风眠抿了抿唇,总是少年气性,心乱不已,烫了耳尖。
“我有点不习惯。”
说完这句话,顾风眠顿了顿,转头就离开,也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
从那之后的几日里,顾风眠梦里都逃不过那淡淡的香味,还有师姐的细腰,他想他是不是疯了。
半夜时醒来,月光如霜,窗外蛙声一片,顾风眠坐在床上发愣,额头上染着薄汗。
揭开裤.裆,得见那抹湿濡,他起身跑了出去,打着水井,冷水洗了把脸。
心神刚平缓下,顾风眠侧回身子,只见花玉满惺忪地从屋里出来,夏日夜里凉爽,单薄的衣衫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段。
花玉满打了个哈欠,瞧见顾风眠,“这么晚了,师弟怎么还没睡。”
顾风眠捏着水瓢的手有些紧张,脚步不禁往后推了推,将粘在她身上的目光转到另一边。
花玉满见他有些奇怪,神色疑惑,“嗯?”
顾风眠把水瓢扔回桶里,赤红着面容,一言不发地回屋,刚越过门槛,花玉满连忙道:“你明儿找个夜壶来我房里。”
这两日她夜里老出来小恭,可不方便了。
顾风眠回答一声嗯,便匆匆钻进屋里,他重新坐回床榻上,心神再次躁动,毫无睡意。
待到第二日,顾风眠给花玉满的房里放了夜壶,师姐的梳妆桌上端放着胭脂水粉,似乎还有本书。
顾风眠上前走了两步,瞥一眼书名秘戏图,多年在冀南山,除了偶尔师父会带他下山走走,便没出世的机会。
秘戏图为何物自是不知,便将书翻开,只见里头的俊男俏女,少年腾地一下红了面颊,呼吸一重。
为什么师姐会有这种东西,这种记载男女之事的图文......
顾风眠最终原封不动地把书放回原位,不敢在停留,仓惶地离开这间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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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和师兄下山回来后,日子好像一如从前,但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师姐还和以前一样喜欢使唤顾风眠,他却没有曾经那般坦然,而且时隔两年师姐对师兄的情愫还在,或许在山下,她因婚事不满于孟家闹,也是为了师兄。
还有那本秘戏图,顾风眠不知师姐为何有这个,虽然年至双八,了解此些也很正常,但顾风眠知道绝对不是用在他身上的。
师姐总是用看待弟弟的眼光来对待他,因为亲密如姐弟,很多事也不会避讳他。
偶尔还会抱到他,虽然只是那么一次,并不是很紧密,顾风眠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况且师姐香香的。
可是师姐从不敢与卫玠有这般举动,也从不敢让卫玠来她的闺房,在他面前矜持温柔,眼里含着期待,时而还会有些含羞。
师姐对顾风眠却从来不会害羞,认为他们再怎么也只会是师姐弟,干不了的重活也都让他来,比如抬洗澡水这种事。
顾风眠抬着热水将浴桶倒满,花玉满则坐在梳妆桌前,用木簪将长发高高挽起,回头见浴桶热水满了。
她起身来到少年身前,摸摸他的脑袋夸奖一番,“师弟力气还真大,抬了几趟水也没见怎么喘。”
言罢,她撩撩热水,试试水温,纤手细柔。
顾风眠看着花玉满片刻,开口道:“师姐几时会回孟家。”
花玉满随意道:“不知道呢,我还是喜欢留在冀南山陪着师父。”
顾风眠道:“如果...师姐要下山,这次换我陪着吧,风眠而今已束发,亦是可以下山历练了。”
少年的变声期并不难听,清沉中带着稚感。
花玉满咯咯笑了两声,用沾了水珠的指尖敲敲他的脑门,“到时要是成,那就带你下山走走呗。”
水珠落在顾风眠的鼻尖上,瞧着她笑颜如花,不禁喉结微动,心思潮乱。
花玉满挥了挥手,道:“快出去吧,一会水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