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有些晕花的眼,不敢再看下去了。
江稚离开没一会儿,沈辞安也起身交卷,把卷子放在讲桌上就离开了。
突然,闪电划过天空,一缕银光横穿大地,雨下得更大了,激起的白雾,像一层朦胧的素纱,仿佛天河的水冲破堤岸,汹涌地向人间倾泄。
江稚在教室里,撑着小脑袋,看着窗外。
到了放学的时间,江遇却迟迟没有来接她,她撑着伞,站在雨幕中,安静地看着前方。
呼啸而过的风,卷着雨水打在江稚的腿上,摇摇晃晃地拿不稳伞。
“芽宝,你先在教室等一下,这边往你学校走的那条路堵车了,今天的雨太大,桥那边不能走了。”
江稚接起电话,苏晚吟焦急的声音夹杂着雨声,“你哥哥说可以从郊区绕过去,会过去的比较晚,你在教室等着,不要乱跑。”
江稚乖乖应下,挂断电话就往学校里走,今天的路况不好,光从他们家往郊区走就需要近一个小时,再绕过来,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不行了。
她低着头,走在寂静无人的校园里,今天是周五,附近的同学已经回家了,像她家离学校这么远的,都不通校。
住校的同学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宿舍了吧,学校担心这么大的雨往回走会有危险,住校的同学明天才回家。
江稚路过楼梯间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好像听到楼梯间有声音……
本不欲多管闲事的她听到有人喊沈辞安的名字,他前不久刚受过伤,江稚出于担心,手比脑子快地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那熊孩子竟然在打架!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齐齐地射向门口。
门口奶呼呼的小姑娘,歪着脑袋,打量他们,手上的雨伞滴着水,清澈懵懂的瞳眸满是疑惑。
沈辞安靠在窗户边,见小姑娘进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表情微微有些窘迫,不过很快又调整好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孩对她友善一笑,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歉意,“你先过去吧,不然待会儿伤到你。”
说完还把他按在地上的那个人,揪着领子拖到一边,从楼梯边让开。
江稚没有说话,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步,眼圈泛红,无措地看向站在窗边的沈辞安,银色的闪电照在少年的侧脸上,惨白的面色衬得他眼底的森寒更甚。
漆黑的瞳眸,宛如抹不开的浓墨,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的寒意,仿佛凝视深渊的厉鬼。
眼底的寒冰在小姑娘茫然和错愕的眼神中化开,沈辞安暗暗叹了口气,对把人按在地上的那个少年说:“景策,放开他吧……”
傅景策闻言把人放开,还顺手把人提起来站好,并给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八卦的眼神在沈辞安和江稚之间来回游走,越看越兴奋,越看越兴奋……
最后欣赏的目光落在江稚身上,这是
大嫂?
之前贴吧上的那些绯闻,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现在看来是他格局小了啊。
沈辞安在小姑娘探究的目光中走向她,抬手掐着她的后脖梗子,把她往外推。
江稚回头看沈辞安时,刚好看到被按在地上那个人突然冲上前。
嘴里还喊着:“沈辞安,今天你打不死我,我总有弄死你的一天!”
江稚被他吓了一跳,眼看他的拳头要落到沈辞安的后脑勺上,江稚动作未经大脑,条件反射地出手,手心向上,力量汇聚到指尖,向他的将咽喉处攻去。
沈辞安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腕,眼疾手快地将人一脚踹开,拉着小姑娘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要不是他拦着,这个小朋友今天得闹出人命来。
“小朋友下手怎么这么黑,你这一招是会要人命的。”沈辞安敲着江稚的小脑袋,跟她开玩笑,“跟谁学的?”
沈辞安知道这丫头打架凶残,没想到这么凶残,不过江稚学的应该不是普通的防身术,普通的防身术不会一招一式都取人性命。
江稚有些委屈,鼻尖红红的,奶声奶气地控诉,“他吓到我了嘛。”
“谁教你的?”沈辞安愉悦地揉了揉她柔软地发丝,就算这样,这小朋友还是不怕他。
“哥哥教的,”江稚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安铭意……”
沈辞安了然的点头,江遇怎么样他不清楚,不过从江稚打的这两次架来看,肯定也没教好。
至于安铭意,他绝对教着江稚打人家穴位,以后得把这小屁孩看紧一点,打起架来,招招致命可还刑?
第22章 去沈辞安家
“你怎么还没有回家?”沈辞安边走边问江稚。
江稚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沈辞安后边,“妈妈说因为下雨,桥坏掉了,哥哥来接我要从郊区绕路。”
沈辞安带着江稚到教室,雷声仿佛就在头顶,打开灯的一瞬间,灯闪了两下,最终又熄灭了,与此同时,一道闪电擦着窗边而过,惊雷在耳边炸开。
江稚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懵了:
“啊!!妈妈”
转头揪着沈辞安校服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胸口,沈辞安猝不及防地被小姑娘撞了个踉跄,后退一步站稳。
双手无处安放地举在耳边,呆呆愣愣地站着,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儿萦绕在周身。
他垂眸看着躲在他怀里的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翘着一撮呆毛,两只嫩生生的小手,死死地握拳,拉着他的衣服,被吓得炸毛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小奶猫。
过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江稚才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杏眸,试探着看向窗户,沈辞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安抚地拍了拍江稚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