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中午,电话铃响起,叮铃铃的十分烦人,响了很多遍依然没有停止的趋势,安娜气恼地掀开被子,走到客厅拿起话筒,却不急于说话,她没必要率先暴露自己。

她倒要看看是谁,如果是他的同僚打来就立刻挂掉电话。

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安娜,午餐时间已到。”

安娜起床气非常严重,充满了火药味,“费多尔,你是魔鬼吗?”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你果然还在贪睡。”

安娜快要疯了,“费多尔·冯·赛克特,你管那么多,你是我爹吗?”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陈安娜,不要让我再听到这句话,否则你知道后果。”

察觉到他话里的威胁之意,这个男人绝对会借机做出一些报复性的举动,安娜立马清醒过来。

她深恨自己打不过他,否则高低要压着他教训一顿,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说:“好,我会按时用午餐,别打电话过来。听到响铃整颗心脏都要停掉了。”她最后怒吼一声,“我的天哪,为什么会有一种deadline的感觉啊!你真是个魔鬼!拜拜!”

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费多尔放下话筒,琢磨了一下她最后说的“deadline”,没费什么工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溢出笑意。

一个懒到极致的女人,所以才会被各种任务追着跑。

她天生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极端享乐主义的忠实拥趸,似乎从未思考太遥远的事,未雨绸缪对她而言就像是天方夜谭,她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搞得一团糟,唯有一张脸总能保持光鲜亮丽。

这样一个女人。

他无奈地笑了笑。

他却不得不思考更多。

任何隐患他都要一一排查。

下班时间到了,他却故意拖得有点晚才走出办公室,看似不经意却机警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迅速走到了另一个楼栋。

这里储存着很多档案,情报部门的人自然有权利申请查阅相关资料。

他走到军医档案馆,管理人员正准备下班,看见他的到来有点惊讶,却不得不强行打起精神来给他敬礼。

“希特勒万岁!”

费多尔回礼。

管理人员问:“上尉阁下,请问您有何指示?”

费多尔冷静回答:“我想查阅近三年的军医档案。”

管理人员一脸为难,满脸都写着打工人的生无可恋。

今天是周末,被迫加班已经很不舒服,他急着下班,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要去赴约呢。

近三年的军医档案,查下去他的终身大事就要完蛋了,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把心爱的姑娘约出来。

看他一脸为难,费多尔表现得十分体贴,丝毫没有某些军官的蛮横和霸道,“我急需这些资料以排除一个小小的隐患,如果不介意,我能否把资料搬回我的办公室?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归还,不会给你拿带来麻烦。”

军医档案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文件,加上费多尔在军部的名声向来很好,以正直无私著称,又是日耳曼军官的荣誉代表,可以说是身份非常清白的典型。

说句笑话,就算怀疑奥地利人希特勒对德国的忠诚,都不可能怀疑这样一位荣誉军官对德国的忠诚。

管理人员思考片刻,看了一下四周,就答应了,他低声提醒:“不过,上尉阁下,明天一早,在上班之前,您必须将文件归还,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费多尔微微一笑,意会:“您放心,我不会让您为难。”

这个晚上,关于陈安娜的档案备份不翼而飞,犹豫片刻,费多尔把井上惠子的档案也一并带走销毁。他记得这位日本女士,正是因为她的提醒安娜才成功得以脱险,算是他还她的一份人情。

这件事他做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也没有觉得自己背叛了国家。

他只是把一切都掰回正轨,两个外籍女士根本不应该被动卷入这场纠纷,她们的档案备份根本不应该留在德国的军部,留在一个充满肃杀的地方。

这件事情他谋划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他知道今晚这位档案管理员将有一场重要的约会,所以特地选择在这个时间实施。

就算日后清算起来有所疏漏,也不会有人想起是两位外籍女士无缘无故丢失了档案备份,她们无关紧要。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无关紧要,必要时刻可能会让她们因此陷入被动。费多尔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安娜身上。

做完这件事,整理好档案箱后,他靠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此时天色已晚,他拿起电话打回公寓,不出意外,等了很久都没人接。

费多尔放下话筒,摇头一笑,感慨自己果然是在妄想。

她怎么会一直停留在那里等着他呢。

她是向往天空的鸟儿,从不喜欢受到拘束,他却怀着一种隐秘的私心,期待她能为他停留片刻,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这真是一种自私至极的念头。

他是多么想一回到家中就能看见她的身影,听见她用清脆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

为了这份快乐,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可她似乎不需要啊,她的生活是那么丰富多彩,她的快乐总是能自给自足,还慷慨赠予周边的人,给予很多人欢声笑语。

她并不期待一个无趣的老男人能给她什么。?

095|亲爱的安娜,放纵只会遭致惩罚

安娜的生活当然丰富多彩,不仅如此,她还乐不思蜀。

因为她通过社团活动又勾搭上了一些貌美的男生,被一群金发蓝眼的男模环绕,别提有多飘飘欲仙,各种暧昧玩得飞起,小眼神乱飞,小卡片乱送,把这群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勾得神魂颠倒,她的精神得到了很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