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怀中人打了个颤,过了好一会,她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松开了,改为环在腰间,嘟囔着,“我真好哄。”
“我也觉得。”饶听南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又吻了吻那泛红的眸子。
“以后多这么叫,”左止元挣脱她的怀抱,再看向洗手台上那枚U盘,心情依然复杂,“所以,这个是?”
饶听南没说什么,而是捡起那枚银色U盘放在掌心,迈步出了卫生间,又从自己放在左止元房间的行李包中摸出了两枚同样的银色U盘和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打开。
“我能看吗?”左止元站在一旁,犹疑地问。
“当然可以,”饶听南笑笑,往旁边靠了靠,示意这人坐过来,“本就是要给你的东西。”
于是两人又挤在了一张椅子上,饶听南打开电脑,插入两枚新的U盘。
“全新的?”左止元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一愣。
“对,我昨天买的,怕U盘里有什么木马病毒。”饶听南轻声说,一边打开两枚U盘空间。
一个里面有一份文件,另一个则是空的。
她复制了文件存档后,又插入银色U盘。银色U盘中同样有一份文件,她毫不犹豫地打开。
“这是?”左止元一怔,随后瞳孔地震,“维罗尔去年在各个地区的销售额和代理费?”
倘若仅仅只是销售额和代理费,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机密,官网上就有一个大概的数字,财报上也有。
但这里的数据,详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在每一组数据最后都有分析,应当是出自维罗尔的智囊团和决策团,某种意义上,掌握这份文件的人,完全可以摸清维罗尔的想法和意志。
更离谱的是,其中居然有关于东亚市场的分析报告,也就是说……
“居然有这次谈判维罗尔的心理价格区间……”左止元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们那么疯。”
三家博弈,维罗尔丢了这份文件,无异于明牌斗地主。
饶听南不动声色地打开另一个U盘中的文件,删除原本的文字,又迅速将原文件的内容复制粘贴过来,保存。
她拔出被修改文件后的U盘,递给了左止元。
“我?这是?”左止元一怔。
“维罗尔最机密的情报掌握在你手上,”饶听南轻笑着,“现在是不是更有底气了?”
“那,这个呢?”左止元又指了指银色U盘。
“这个我得带回去交差,”饶听南轻声说,“毕竟是他策划了这一切。”
“他是谁?褚凡君?”左止元迅速反应过来,又看了看掌心中躺着的U盘,狐疑,“他这么好心?”
饶听南笑着摇摇头。
那倒不是,他心肠歹毒得很,他可是让我直接把有误导性质的假文件给你的。
修改文件内容,那是我自己的私心。
……
“为什么,褚部,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呢?”饶听南懒散坐着,表现出一贯的淡漠。
“不危险,饶助,左总一定会护住您,”褚凡君微笑着吹着杯中茶,“而且也无需您亲自动手,我在香江,有几个身手还算不错的旧友,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U盘放进你的口袋。”
“这是我按照维罗尔官网和财报,做的一份真真假假的文件。如果他们自己官方公布的数据没有掺水的话,那还是真话居多,唯一的假话,是最后维罗尔的心理报价,我提高了十八个千分点,”他指了指桌上的U盘,“饶助,我只需要您将这份假文件给左总就行了。左总太信任您了,她不会多想的。”
“为什么?”饶听南唇间泛起一丝笑,“你为什么要误导左总呢?”
“怎么说呢,唉,”褚凡君装模做样地叹口气,“分公司和维罗尔谈不谈得成,到底是苏家和维罗尔合作,还是分公司和维罗尔合作,在我这里都是可以的,没有多大区别。”
“我只是,想让左氏多出点血而已。多出点血,我这个财神爷才能更好的掌握分公司的脉搏不是?”他笑着比划了一个手势。
“褚部,”饶听南撑着下巴,缓缓摇头,“您还是并没有给我一个令我信服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去冒这个险?”
“我和您,目标不是一致的么?”褚凡君微笑着,“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分公司能分离出去。”
“而您也渴望报复,”他手中快速搓动着佛珠,“左氏太强了,而分公司分离出去,就是您能做到的,对左氏最大的报复。”
饶听南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即便不知道自己过年去了京都,也应该知道自己和左止元欧洲同游了才对。
居然还这么确定我的立场么?不怕我反水?还是说,他认为唐倾对我来说是磨灭不去的痛苦?
是了,在没想通那个答案之前,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立场有所改变。
她心中思索着起身,微笑着与他握手,“成交。”
……
这就是褚凡君的原计划,只是他大概没想到,左止元轻易就发现了落在口袋中的U盘。
不愧是我的特种兵小姐。
回过头来,不得不说,这份维罗尔的机密情报,的确有冒险的价值。
不过自己当然不可能跟着他的计划走,而是搞了点小动作,将假文件删除,改成了真的,送给左止元。又留了一份假文件存档,防止褚凡君还有后手。
唔,搞小动作,惯常操作了,只是立场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