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江姐姐?

只称呼姓氏,似乎又过于生分了。

“叫我忍冬就行,”江法道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父母给的名字,太大了,我平时也不太喜欢用。”

“好,忍冬姐,”左止元关小火,微笑着看她,“有什么事么?”

“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江法道无奈轻笑,“那边明明缺人,却也不愿意让我上手。”

“我这边也快结束了,放点佐料放莲子开小火慢慢炖就行。她们也是怕你的手烫到吧,”左止元闻言,开始在柜子里翻找,翻出一个抗高温的厚手套递过去,“呐,戴上这个,应该就没事了。”

江法道有些惊喜地接过,“谢谢。”

“客气什么?”左止元笑着摇摇头,“一家人。”

江法道眸中闪过一丝动容,轻靠在门框上,良久,才又轻声说一句。

“谢谢。”

左止元手顿了顿,扭头看向她。

江法道是无可挑剔的明艳美人,一颦一笑顾盼生辉,可偏偏她此时眉眼间带了少许愧疚,于是与她那富有侵略性的艳丽气质相中和,整个人软了几分,更有一种不可方物的美。

“不必道谢,”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江法道的愧疚从何而来,轻声说,“现在的良夜姐,至少有一半是你塑造而来的,你在她生命中的重量,超过了工作,超过了她儿时在福利院认识的朋友,超过了我的父母,更是超过了我。”

“我尊重她,自然也接纳你,而且……”她笑了笑,“良夜姐一向是没人能管的,工作上的事另说,她生活中的坏习惯不少。总是过量的□□,不规律的作息,偶尔酗酒甚至抽烟。”

她叨叨着,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江法道,笑道,“反正,良夜姐交给你了,好好管管她。”

江法道一句话让裴良夜丢掉咖啡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呢。

“当然。”江法道也笑了起来。

“我们走吧,”左止元放好佐料,又定好闹钟,拍拍手,“她们应该等急了。”

两人一齐向外走。

“唔,小元,我还想问问,你的父母,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江法道声音里又带了些忐忑。

“啊,不用管这些,我老爹很好相处的,至于我妈……别说你了,我和老爹都看不到她,所以更不用在意,”左止元声音沧桑,“忍冬姐,你的父母呢?”

“他们,他们可不好相处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以前的裴良夜和他们比起来都算得上是圆滑,”江法道叹口气,“要不是我小时候被他们各种规矩逼疯了,长大也不会到处乱跑不着家。”

“结果,刚接触社会,就又喜欢上了一个规矩怪,”她叹口气,“我大概真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倾向。”

裴良夜看着从屋里出来,气氛和谐融洽的两人,松了口气。

江法道则兴冲冲地带上手套,扯了把椅子,将裴良夜挤到一边,“我戴上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裴良夜捏着她的手翻来覆去检查好久,终于勉强同意,递过去一串鸡翅,“你烤这个。”

“喂喂喂,裴良夜,你少看不起人啊。”

另一边,饶听南则挑了几串香喷喷的牛羊肉串,知道左止元嗜辣,她撒上在自己看来绝对过量的辣椒面,送到左止元嘴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快试试,都是我亲手烤的,一个也没糊!”

左止元唇角含笑,嗷呜几口,一口一串,含糊不清地点头,“唔,好吃。”

“裴良夜,你看看人家。”江法道委屈极了。

“糊了不少,都被她自己吃了,这几串里还有她从我这薅的,”裴良夜毫不客气地揭人短,扯过湿巾擦了擦手,拿起一旁烤好的烤乳鸽,撕了一块翅中递到江法道嘴边,“呐,你心心念念的鸽子。”

江法道就这么就这裴良夜的手,一点点吃着。大概是源于对鸽子的愤恨吧,她连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

哦,她绝不承认是因为裴良夜烤得又酥又脆,骨头也很好吃的原因。

“烤糊了的自己吃掉?”左止元则好笑地看着饶听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烤糊了多难吃啊,难为自己干嘛。”

“又没糊多少,”饶听南轻咳一声,“焦焦脆脆也挺好的。”

左止元接过她手中大半铁签,熟练地刷油刷蜂蜜刷蜂蜜刷蜂蜜,将蜜汁鸡翅堆上了一个“致死量”的甜度,“等会我喂你。”

“好呀。”饶听南声音轻轻软软。

“好就好,说什么好呀。”左止元听得耳朵一热,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好呀好呀。”

左止元直接用鸡翅堵住了饶听南的嘴,“吃!”

看着开开心心啃鸡翅,口中鼓鼓囊囊看上去可可爱爱的饶听南,她忍不住叹口气,表情沧桑。

“年上就要有点年上的样子啊。”

-------------------------------------

“左止元,你的安排绝对有问题。”更衣室里,饶听南声音闷闷的。

“什么问题?”左止元裹着浴袍,赤足站在门外,闻言,微微挑眉。

“为什么会有人先安排吃一顿大餐再泡温泉呢?泡温泉是要穿泳衣的啊!”饶听南咬牙切齿,对着镜子努力收腹。

左止元笑出声,“谁让你吃那么多?”

“怪你,你烤得东西太好吃了!”两个人隔着门开始吵吵。

“那汤呢?汤也能喝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