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过分。左止元咂舌。

良夜姐一贯冷静克制,突然变得这么激进果决,一定是有原因。

她很轻易地就想到了打给饶听南的那个电话。

是了,大概良夜姐也接到了同一个人的来电。

“我是不是早告诉过你,”她摇摇头,无奈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蔡世宜,“不要接近裴良夜。”

“你又没说为什么,”蔡世宜浓浓的鼻音传来,眸子里全是水光,委屈地抬头,“我要是知道她是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我就不来了。”

“那你现在想走么?”左止元扯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脸,声音轻了些,“你想走就可以走的。”

“我不。”

左止元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笑笑,“你这才见到良夜姐绝情的一面呢,还没看到她的另一面,想知道吗?”

“谁要知道?”蔡世宜嘴硬,眸子却慢慢耷拉了下来。

“你说吧。”

左止元看着她,心中叹口气,“我先问你,你为什么喜欢良夜姐?”

搞明白这一点很重要。

千万别是什么“儿时惊鸿一瞥从此忘不了姐姐”“她救过我她不记得了我还记得”这种狗血套路。

毕竟狗血套路之所以流传许久的原因,是它的确极为打动人。倘若真是这类原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蔡世宜放下。

“因为她长得好看。”

啊,真是朴素的价值观。

左止元唇角抽了抽。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她居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不,不是,你和良夜姐之前根本没接触,你怎么知道她长得好看的?”左止元头疼地看着她,“良夜姐平时也不在新闻上抛头露面啊。”

蔡世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嘴嘟起,断断续续地说着,“还不是你告诉我你甩了饶听南却还每天和我叨叨她,我就想看看饶听南到底是长了六只胳膊还是三个脑袋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然后,有一天正好看见会议直播吧,裴良夜把饶听南怼的顿了好多次,那次叫什么……布鲁塞尔大会来着。”

“然后你就喜欢上了?”左止元的声调急速上扬。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嗯。”蔡世宜也知道自己说的理由很不靠谱,脑袋垂下去,“但是……她当时真的超帅的。”

那个女人谈笑风生,举止优雅,总能敏锐地抓住对手的漏洞致命一击。

21世纪了,智慧才是最流行的性感――更何况裴良夜本身就是最漂亮的那一档。

“啊,好吧,我知道了,”左止元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会,又抬起头,无奈地看着她,“那你心中,裴良夜是个什么形象?”

“聪明,漂亮,敏锐,优雅,风度翩翩,擅长嘴炮,能气死人不偿命……”蔡世宜快速说着。

“但是,她其实花心,风流,滥情,女朋友从来不断而且更换频率很高,可以用一杯酒和一朵花拐到一个小姑娘一个小时就和对方结成□□的亲密关系,也会在腻了的时候断的一干二净不给对方留一点念想。”左止元一口气说出来,轻吐出口浊气,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蔡世宜,“还想追她吗?”

蔡世宜的红眼睛瞪得老大,过了老半天,才哆哆嗦嗦说出一句。

“更……带感了。”

左止元看着面前露出嘿嘿傻笑的蔡世宜,唇角抽了抽。

这是要带了多厚的滤镜啊喂!

“好吧,我知道了,”蔡世宜最终还是止住了笑,垂头丧气地低下脑袋,骄傲的小公主又想哭了,“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机会对么?”

不,你其实是有的。

左止元心里轻声说。

如果,那个人不回来,你一定是能死缠烂打缠到裴良夜的。

可是她回来了,那个一直住在裴良夜心里从未离去的白月光回来了。

真是狗血的剧情。

左止元很不喜欢那个把良夜姐变成这样的女人――没有用“讨厌”形容纯粹是因为看在良夜姐面子上,哦,对了,还看在她是饶听南朋友的份上。

她开始默默打量着面前的蔡世宜。

如果真要她选一个人与良夜姐共伴余生的话,她宁愿把自己闺蜜推出去――至少她品性纯善,就算骄纵了些,骨子里也是个好人。

不像那个女人,呵。

“左止元,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分公司的正常工作了,”蔡世宜用力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深呼吸几口气,“我这就回家。”

看着她落寞又忍耐的神情,左止元微微抿唇。

“蔡世宜,其实,你不用急着走,”她缓缓开口,身子挪了挪,从蔡世宜对面做到了她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在后者惊讶的目光下继续慢慢说着,“我知道我和饶听南的事也是一团乱麻,可能没什么资格劝告你。”

“但是……你就这么回去了,反而会放不下的。”她轻叹口气,“当思念变成了执念,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她懂这样的感受。

饶听南和裴良夜都是太过耀眼的人,你尝试过走到她们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就会迷恋上她们的优秀和强大。

即便因为一些原因离去,她也会镌刻在你的脑海中,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