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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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待修)

关于那日燕王与塞北的下一任大汗密谈的内容究竟为何,史书上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但仅从随后数年两军之动向来看,他们定然是达成了些许不为人知的约定。而这份秘密的誓约,亦会在数年之后成为塞北与大梁局势大荡的唯一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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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二十七年。

李乾昭送别塞北使臣后,连半分犹豫也没有,立刻开始整军集结。只是这此番当众将问起排兵部署的细节时,他却只意味深长的笑笑。

他们很快便知晓各种缘由了因为那朝廷派来的监事王忠一行,以及两名由燕王暗自下令跟随的暗卫一道死在燕城城外十里处。

得知此事时,燕王李乾昭正在逗鹰。

这鹰年岁不小,身上的飞羽却仍保留得极好,正是李乾昭与乌尔岐私下传信的那只。

汇报部下愕然于他的气定神闲:“殿下,此事……”

李乾昭道:“无妨,这个王忠本就必死。”

翟相看似要他一个模棱两可态度,实则在派出王忠前便已定好了针对燕王的后着,朝廷命官不明不白死在燕王封地附近,完全可成为他发难的借口往小说是燕地匪患猖獗燕王管制不利,往大了算,自然便可牵扯至拥兵自立之嫌。

平心而论,而今整个大梁最精锐的军队皆握于燕王之手,加之他于民间之威望,梁帝本人是断不会在此时对自己发难的。而翟相有如此胆量,说明他已能够瞒天过海,在梁帝眼皮子底下动些手脚了。

只是李乾昭没想到的是,那姓翟的胆量与野心,远比自己想的要大许多。他想图谋的并非区区一人之下,而是李梁的全部江山。

天佑二十九年,梁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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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应急急传来消息时,李乾昭正看着屋外的牡丹发呆。

王忠之死令朝中有了对“削藩”的讨论,旁的藩王皆没有异议,就连他也极为配合,将虎符利落的打包送去,随后该练兵练兵,该打仗打仗反正那群文官也没蠢到不顾生死的地步,真将燕王兵权收去,不出两月塞北人便能打到梁都来。

如今朝廷断了大半粮草,军需的缺口他李乾昭从那执掌商脉的沙克那手中要,代价便是自己需在燕地最东海湾为她留出一条商路。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他便也爽快的应了。

那内应风尘仆仆赶到后立刻简单描述起朝中概况,李乾昭听毕发现,他似乎遗漏了最为重要的循序。

李乾昭:“先皇如何驾崩的?”

“宫中知情者已被禁军尽数灭口,”内应道:“与臣接应之人知晓各种细节,但他亦死于丞相门客只手……除此之外,太子亦被软禁宫中。臣出宫时,这些风声尚未走漏出来。”

太子不在。李乾昭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倘使翟相连太子也一并控制起来,那么梁帝的死因便呼之欲出了两年的时间太短了,他的身体不可能衰败得如此之快。

事发突然,朝中只怕很快便要变天。

李乾昭虽极少过问政事,但他却对这些万变的局势了然于心。他明白,要不了多久便会有传位诏书,旋即藩王依昭归朝……等待着他那些手无寸铁的兄弟们的,只怕是杀身之祸。

此回梁都只怕九死一生,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解决一件事和乌尔岐幼时的那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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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军营。

李乾昭看向他的几名副将这些年岁资历不小的老将为守候大梁奉献了自己半生,而今他们已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收复失地的曙光,对他的态度自然也变得心悦诚服。

“臣等誓死追随殿下。”一将道:“若殿下有差遣,臣”

“不必。”李乾昭道:“尔等镇守燕山,伺机北上夺取汇门关。如今燕军十万之数,大半都不可轻举妄动,东北之处的重甲军,则一道随本王出征罢。”

这是一步险棋。

民间话本里往往会有“某朝某帝某王爷微服私访某地,与某处寻得美食美景美人,留下一段佳话”一类的文章,仿佛贵为天子亲王出行便可如此随心所欲。但实则不然,此举稍有不慎便易招致杀身灭国之祸,即便武力强如燕王李乾昭,在平日时差燕地民生百态之时亦有亲兵暗卫相护。

而现今他冒险出兵,身边自然无法有足数护卫,甚至燕地都极有可能因朝廷的奸细截胡而易主。

但幸好,乌尔岐如今在塞北已不太需要装疯卖傻了,这场内乱不会持续太久乌尔莫卧汗的精锐有三成死于他亲口下的命令,另外三成则被他向来看不上的次子悄然收服若骤然发难,至少也能与其父拼个两败俱伤。

李乾昭知道燕军倾巢出动的代价是什么,首当其冲的便是丧失与翟相交锋的先机,他晚人一步返回梁都定然难以交代;于乌尔岐来说,倘使他死在乌尔莫卧汗的临死反扑之中,余下的塞北残兵只会被大梁的铁骑彻底踏平,即便他不死,杀红了眼的燕军定然难以轻易收手,两族世代传下的血仇将在自己手中被进一步扩大,甚至再无和解的可能。

所以他选择暂时隐瞒梁帝驾崩的消息,留主力于燕地。

倘若败了,便与乌尔岐一起死;若得胜,便领军压上梁都。李乾昭在心底轻松地想,和他死在一处,也算是一桩幸事。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生同衾,死同穴”?虽讲的是寻常夫妻,但他二人早已把夫妻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试了个遍,就差一个葬归同处。就用这句话来说与彼此,又有何不可?

在提及“夫妻”二字时,李乾昭忽的感到心跳快了些许,少时心底那懵懂的悸动再次卷土重来。他微微蹙眉,只是再想弄清这莫名情感源自何处时,身旁的信鹰却已等不及了,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手背。

微痛令李乾昭回神,他无奈地笑着以指点点它的头顶,提笔继续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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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年迈的信鹰长啼展翅飞去,它的爪上绑着决定两国命运的一封密信。而在送出信鹰后不久,安排好燕军布置的燕王已备好刀马,乘着遥遥夜色悄然冲出城外,向着远方的塞北而去。在他的身后,是数千名玄甲长戈的重甲精锐。

他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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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待修)

塞北草原深处。

乌尔莫卧汗帐下最勇猛的将领此时正在与部下饮酒,宴至酣时他们已不大能觉察到帐帘被掀开的声音,直到乌尔岐走到他们身边,拿着骨杯接了点酒喝下后,这醉眼朦胧的将领方注意到他。

“……殿下。”将领问:“您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