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巴夫不安地搓着手答道。
“平日里卡卡大人饲养神豹吗？”
“回陛下，卡卡大人平日里并不接近神豹，他对神豹的毛过敏。”
“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莫里西斯挥挥手，巴夫退了下去。
殿里静了下来，卡卡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脸色煞白。
“卡卡大人，现在你能告诉寡人你身上的新伤是怎样来的了吧？”莫里西斯的话让卡卡身上一震，却不言语。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寡人来告诉你吧。”莫里西斯顿一顿，继续说，“那日希洛去找过你，而你，想借此机会杀掉希洛公主嫁祸王室，挑起两国的战争，再与基塔曼合作除掉你心中想要除掉的人，登上你梦寐以求的地位。是这样的吗，卡卡大人？”莫里西斯最后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隐隐的愤怒，殿内众人则因为他口中所指瞪大了眼睛，只有我还静静地望着殿下这个身着紫袍的男人。
“陛下―”卡卡闻言已扑身跪下，只低着头筛筛发抖。
“只因在最后希洛公主识破你的计谋，喝下毒药发作时，死死抓住你的衣袍，你奋力挣脱时撕毁了衣袍，而前胸则被希洛抓破皮肉……我说的可对？”
莫里西斯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跪下的卡卡，卡卡此时频频叩头，汗珠浸湿了衣袍。
“陛下有此想法，微臣冤枉啊！”
“哼！看来卡卡大人不服啊。”莫里西斯脸上闪出一丝不耐，“传诺佳尔！”
“传诺佳尔―”
“传诺佳尔―”
一名年轻女孩走进正殿，低头行礼之后，莫里西斯问道：“诺佳尔，希洛公主你认识吗？”
“回陛下，奴婢从小侍奉希洛公主。”
“希洛公主前几日去没去过诺比斯神庙？”
“前几日去过，当时卡卡大人单独见的公主，我们没有跟进去。出来以后，公主很兴奋。因为我与负责茶水的女侍相熟，公主吩咐我把一种药粉撒在驿馆守卫喝的水里。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但还是照做了。”
“让你做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公主死的前一天晚上。”
莫里西斯让女侍退下了，殿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卡卡，还要寡人继续说下去吗？”
第十四章审讯（二）
众人沉默着，等待卡卡开口。莫里西斯冷眼瞧着卡卡一人跪在殿中央浑身颤抖。
“那日下午希洛公主曾去找我，希望我能借神谕为她说服陛下纳她为侧妃，我觉得能够利用她，故而答应了。”卡卡终于出声，抬眼看向莫里西斯，当目光与我相撞时，立刻埋下头去，“那晚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她来会我，教她在守卫的茶水里下了神谕之桥。”
“那晚，我对她说陛下不同意再立侧妃，只有女神死，她才能获得陛下的恩宠，那个蠢女人虽想除掉女神却不愿自己动手，盛气凌人地希望我能帮她除掉女神，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想沾边！我们吵了起来。后来，后来我就灌了她神谕之桥，希望借此控制她的行动。但是用过了量……她奋力挣扎时抓破了我的衣袍和前胸。”卡卡顿了顿，抬起头来，眼睛涨红，“我太心急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为了能嫁祸到你的头上，”他指着莫里西斯说道，“我又用神谕之桥迷倒了王宫的禁卫军，将尸体投进湖中。”卡卡急促地喘息着，“却不想一招行错全盘皆输，你还是知道了真相。我太大意你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里西斯沉声说道。“你自登上最高巫师的位子以来从来没有真正为蒂斯考虑。只想着爬上更高的位子，满足你更大的欲望！昔日寡人留你，只因念及你是老臣，为蒂斯找到了诺娜女神的人身，完成了寡人的婚配大事，不忍与你计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寡人的底线。如今又想借着谋杀他国公主挑起战争，你让寡人怎能容你！”
“哈哈哈，难道你真以为她是女神？”卡卡指着我狂叫道，“她不过是一个不知来历的凡人！一个凡人！”
“我本想借着女神的事控制朝野，却不想被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搅乱了计划！”卡卡突然恨恨地冲上来，掐着我的脖子，“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早就登上了蒂斯的王座！是你！是你打乱了我苦心经营十几年的计划！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掐得好痛，我已经喘不动气了，耳朵里乱糟糟地传来人声，只觉得有鲜热的液体喷溅到脸上身上，霎时缓过劲来。
一只大手将我揽入怀里，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凝儿，凝儿，没事了。”是莫里西斯的声音，我平静下来，听任莫里西斯一遍遍轻呼我的名字。
“吾王陛下，逆贼卡卡没气了！”
听见卢卡的声音，我想扭头看，却被莫里西斯掰回来，说道；“别看，凝儿！”
我乖乖地倚在他怀里，不再乱动。
“拖出去喂狗！”莫里西斯冷冷地命令。
他将我横抱起来，我轻呼一声，正对上巴达维忧伤而又嫉妒的眼神。埋首在莫里西斯怀中说：“你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
“不放！你就快成为我的妻子了，所有人都不会在意我这样对你！”莫里西斯咬着我的耳朵说道。
我将发烧的脸埋进他的怀里，不再说话。
“曼德西丞相，有劳你替寡人安排后面的事。”莫里西斯停顿一下，“巴达维王子，让你见笑了。女神身体不适，我就不多陪你了。希洛公主被杀一事你就和曼德西丞相一道处理吧。”
不待众人出声，莫里西斯转身抱着我走出了正殿。
“你找证人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还白白担心不能制住他。”当出了正殿四周无人时，我撅着嘴说道。
“我见你这几日太操心这事，怕你累着，才让他们不告诉你的。”莫里西斯低头看着怀里的我，“怎么？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今天审他太过顺利了，也不知道你前头忙活了多久。”
“其实是你发现的线索帮了我的忙。当疑点都聚在他的身上时，我就开始关注他身边的动向。”
“那个女人真是他的情人吗？”我好奇地抬着头问莫里西斯。
“是。早在这之前就有人向我报告了此事，只因着没有更恰当的理由才放着没理会，没想到这次用上了。”莫里西斯神情愉悦的说着。
“那你现在把他杀了，不怕他的人起来反你？”我担心地问。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一步步架空了他，只是不想在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动手，是他太心急了，给了我一个杀他的理由。”
“看来冥冥之中有神明啊！”我感叹道，“再谋划到头来也是一个输。”
“嘘，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