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担心因为我的缘故再生出别的事端来,迟疑了片刻后,轻轻地点点头。
半小时后,我们从半山别墅出发,周寒之和元天野一同去了荣域,我则独自一人回了吴凌的住处。
十点钟,记者招待会终于在我的期待中开始了。
坐在电视机前,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寒之和元天野以及华美的两位负责人同坐在一排。
招待会刚开始不久,两位打架斗殴的男士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剧本上演了一副和好如初的戏码,最后对着镜头诚挚道歉。
“作为公共人物,我们很抱歉给大家造成了错误的示范,之后我们会严于律己,改行自新。”
打架一事解释清楚后,就到了记者提问时间。
果不其然,首当其冲的就是批评我无故缺席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并询问了小护士爆料一事。
这时曾智就拿出了荣域首席助理的魄力来:“很遗憾,孟经理在看到网上的内容后身体抱恙,但我想我们有必要借着今天的记者招待会跟大家解释清楚爆料一事,因此我们请来了华美的负责人以及孟经理的咨询医生,现在由两位跟诸位解释。”
率先开口的是华美负责人:“首先对于我司员工在网上爆料客户隐私一事我表示非常的遗憾,的确,孟经理是我们的客户之一,也在不久前来到我们医院咨询了医美项目,具体内容我们不便透露,但并不是什么洗纹身。”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记者们纷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紧接着给我洗纹身的医师又开口道:“作为孟小姐的咨询医生,我想这件事我是很有发言权的,我手中现在有一份孟小姐来我院咨询的时间记录以及爆料同事的出勤表,根据上面的时间来看,孟小姐几次来我院咨询项目,爆料的小江根本没在医院,另外小江并不属于我们三楼皮肤科,而是位于一楼的护理科,试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你是怎么看到所谓的纹身的?”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但更劲爆的还在后面,这时华美负责人又开口道:“原本我们也不想把这些内容朝外公布,但小江的行为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院的名声,因此我们不得不把小江近半年来在我司的考评内容公布出来。”
内容中,小江的考评记录非常差且经常收到投诉。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两位华美的医生用了自己的方式证明小护士在带节奏,有日常考勤还有工作记录,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不出片刻时间,微博上就有人质疑小护士的人品问题,还有网友巧妙地提出了“拿好处爆料”问题,直接上升到了人品问题。
虽说舆论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但至少跟暗中隐藏的对手打了个平手,纹身风波虚虚实实,盖过了我跟周寒之之间的情感插足讨论。
人心本就偏着长,周寒之用事实证明了很多网友都会被节奏带着走,同样让我见识到了荣域资本的能量。
镜头里,曾智自信满满地对此次的记者招待会做最后的总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即将结束时,场面忽然陷入了一片骚动之中。
镜头一晃,晃到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娇小面孔前,另大家包括我都很意外的是,原本跟周寒之说好不会露面的林西西却春光满面地出现在镜头前。
小姑娘穿得端庄娴静,俨然一副小白花的模样,镜头里,她紧张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用着甜软的嗓音道:“网上的评论我都有看,我可以用人品保证,南絮姐绝对不是大家说的那种人,她为人热情善良,无论在工作上和为人处世上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很感激她,还请大家不要误会南絮姐。”
她说完这一席话后,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前我还在琢磨着林西西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保持安静,看到这一幕之后我明白了,敢情她是憋着大招呢。
在周寒之深陷舆论之中站出来替他辩白,还不忘替我说两句好话,虽然没有明说她跟周寒之的关系,但她的出现,就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两人的关系。
这是利用舆论抬高自己的身价,是很聪明的做法。
我对此兴趣不大,我想,现在应该头疼的应该是沈华兰,或者,周家。
不过,跟我也没多少关系了。
就在我拿起遥控器准备关闭电视时,突然一个尖叫声从直播中传了出来:“林小姐你被孟南絮骗了,你们大家都被这个贱人骗了,这个贱人表面上一副才貌双全的样子,其实未婚先孕,还把私生女藏在了京港!”
「今天临时有事一更」
第0235章 应
我想过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可能会有变故,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镜头里,骂我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他脖子上还挂着记者证,写着梅丁二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瞬间的功夫,原本和谐的场面便变得混乱不堪。
“大家听我说,我说的这些内容都是有依据的,”梅丁对着镜头咆哮,“这两天我去了孟南絮的老家蚌城,走访了她四周的邻居,其中有邻居爆料孟南絮在老家时期曾有很明显的孕吐反应,不久后就去了县医院产下一女,现在这位私生女就在京港,大家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给欺……”
义愤填膺的台词还没有说完,镜头里突然一片漆黑,直播中的记者招待会骤然停止了。
看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我一秒清醒,马上给尤赫去了电话。
刚接通,尤赫理智的嗓音就传到了我的耳中:“絮絮,直播我看了,别紧张,我正在安排。”
我想到还在医院的囡囡,十指不听使唤地颤抖,紧张道:“尤赫,囡囡不能有事。”
“不会有事,”尤赫安慰我,“你让我联系的疗养院我已经安排好了,院方已经派人过来,我现在就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吸了口气,这才拉回了一丝理智,断断续续道:“郝主任……郝主任那边我们先前就商议好了,我现在给姑姑打电话,不,我现在就去医院。”
“絮絮,”尤赫突然抬高了嗓门,提醒道:“你不能来。”
我握着车钥匙的手一滞,猛地停下脚步,又听到尤赫说,“这个梅丁在我们的圈子里根本排不上号,但今天却当着荣域的记者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必然是受人指使,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这个背后之人是谁,但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想等你露出马脚,你这个时候来医院,万一后面跟着尾巴,反而弄巧成拙。”
尤赫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头上,我定了定神,说,“我知道了,但尤赫……囡囡……”
话还没说完,我的声音已是哽咽。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掐断线后,我立即给姑姑去了电话,听说要马上给囡囡安排转院,姑姑也是吓了一跳,惶恐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我不想姑姑担心,“之前我就跟郝主任提过,想要给囡囡换一个好一点的休养环境,这不正好尤赫找到了一个,这件事我就交给他办了。”
姑姑表示理解:“嗯,尤赫办事靠谱,那就这么办吧。”
“姑父的话暂时不用跟着,”我想着尤赫口中的尾巴,挂电话前,我叮嘱道:“你让他先把儿童房清理一遍,等囡囡恢复好了,就回家里。”
之后我又给尤赫去了电话,挂断时,他跟疗养院的人已经到了儿童医院的后门。
我越想越觉得庆幸,想着不久前从医院出来时尤赫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做两手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果然,在这京港,没有一件事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