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见过'前男友'后的行为,像晚风吹拂的芦苇在视线里不停地招摇、摇摆。
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其中的意味更是?显而易见。
风在轻拂, 比起闷热风不动的时候要舒服许多, 黎哩仰起头微微眯眼, 额角突突地跳着,她看见宋驭驰那张凌厉的脸上表情凝重。
她忽然想到?那天下着暴雨的汀南, 和景芸芸吵完架后,她万念俱灰地走在汀南的小巷里。她像被上了发条不停走着,连路都不识地往前走着。
密布的雨丝打在身上很?疼,眼前是?白?花花、雾蒙蒙地景,宋驭驰劲瘦的身影出现在很?冷的雨幕中,他低着头看着蹲在花坛边上狼狈的黎哩,哂笑:“就失个恋。”
少年轻嗤的话语里,好像觉得为一个男生把自己搞成那么?狼狈的样子根本不值。
彼时的黎哩心?里存了疑惑,身上到?处冒着寒意,脑袋也是?嗡嗡地疼,她不管不顾地,迫切地想要个暂时可以?去的地方。
是?以?选择宋驭驰,而后那份愣惑被其他情感?取而代之,她没再思索过。
可此刻,好像一切都变得明?朗。
黎哩好想笑,可是?她忍住了那种愉悦的情绪,想到?宋驭驰的动机,那种奇怪的情绪转而又变得有些无语。
她反问:“你是?觉得我有那么?无聊?”
宋驭驰的眼神顿了顿,声音里透着很?淡的情绪,不带任何的色彩,“没。”
好像,那个最没有良心?的人只是?黎哩。
黎哩觉得她好冤枉啊,从前是?在学校里被匿名举报谈恋爱到?请出家长,家里人异样的眼神常驻在她身上,奶奶更是?不满意地戳着她脊梁骨大骂。本以?为熬过去高考就好了,至少,她对最后一次的答卷很?满意。
可即使?是?即将步入大学阶段,她也还是?逃不开名为“蒋闫”噩耗的纠缠。
黎哩白?了一眼宋驭驰,轻哼了声,心?情烦闷地离开这片阴凉,一头扎进炎热的太阳底下。
她不开心?的情绪好明?显。
宋驭驰沉着眉,绷直了唇角没有出声安抚,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盛夏的暖阳照在身上,一长一短的阴影一前一后地挨着,如果只看地面的话,会?觉得这是?两个非常亲近的人。
热的蕴意喷来,宋驭驰和黎哩一直保持着段不算远的距离,离开了那条四相街,时间过去好久,身上的血液运转地滚烫,黎哩泄气一般躲到?树下。
宋驭驰也跟上来了,他站在太阳下顿了顿,长长的阴影不再和黎哩那道身影挨在一起,而是?选择离去。
天色变得好晚,原本明?亮刺眼的光逐渐变成大片的红日,橘黄和红调成为汀南的底色,天空上蓝白?的云晃成浅浅的紫和若有似无的粉。
很?好看。
不出片刻,宋驭驰重新出现在黎哩面前。
很?高的他站在黎哩面前,遮挡住了黎哩面前所有的光线。
天空中不知道为何发出很?响的一声长鸣,轰轰隆隆的,像在诉说?着它也会?有不开心?。
宋驭驰靠黎哩的距离更近了些,他当着黎哩的面前拧开那瓶刚买的纯净水,少年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瓶盖旋开,他垂着眸,将唯一的那瓶水递到?黎哩面前。
黎哩整个人都藏在阴影下,橘红色的光照过来,视野里,宋驭驰在发着光,像个很?有能量的引导者。
黎哩仰起脸,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
他脸上的情绪一直变化不大的,同她一样,好像不那么?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
那瓶常温的水出现在她面前,黎哩原本心?底的不悦全都消散了,她眨了眨眼睛,说?:“手抬不起来了。”
“要喂啊?”
宋驭驰神色怔愣片刻,漆黑的眼底映着她的脸,好像能洞悉到?她所有存在的情绪。
黎哩点点头,倏然开口:“可以?吗?”
她突然软和下来的态度,得到?的却是?宋驭驰一声恶劣的笑。
他逆着光靠近,高大的身影微微弓起,伸手拽过黎哩的手,动作?不算温柔地将那瓶水塞进她的手心?。
他的脸色很?淡,周身散发着强势的气息,语态也很?恶劣,他说?:“自己喝。”
“行吧。”
身上水分被太阳烘着,黎哩不会?拒绝需要的东西,水位掉下一半,她餍足地把水还回去,语气柔和更多了,她说?:“谢谢。”
长长的休息椅被宋驭驰和黎哩两个人占据着,他们两人挨着坐着,宋驭驰态度随意地接过水,“现在不急着回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傍晚的风好像吹得更大了,沙沙的声音作?响,似乎是?风抚摸绿叶的声音。黎哩还没休息足够,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站起来,“走累了,再休息一下。”
又是?这样。
一点儿远的距离,她都能磨蹭到?很?晚。
凡事都有因果关系,黎哩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格,她会?磨蹭时,往往都是?有些抗拒着即将要做的下一件事。
宋驭驰“嗯”了声,他的脸色看起来缓和很?多,那股冷冽散去,他仰头灌下余下的水。
剩下空瓶,少年抬手一掷,“咣当”一声,空瓶摇摇欲坠地滑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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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太阳即将下山,时间变晚,又或是?身体已经完全适应这个环境,此刻的室外体感?温度还算舒适。
远处的天空好像降落下来,空阔的天,容纳着各种各种颜色。
这其中有它的底色蓝,有紫,有粉,也有着滚烫的金黄,坠落的天空挨得人类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