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1)

黎哩现在已经记不清当天是怎么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奶奶家的?了,印象中她?回去又一次高考,黎骆言请假照顾她?,奶奶在边上骂她?娇气,就会影响家人。

头实在好痛,黎哩开了房间的?灯,瞬间的?明亮让眼部有些?不适,她?晃了下?视线,去厨房烧了壶热水。

电话还在继续接通着,黎哩放下?手机,打开免提键,扬声器里传来沙沙的?白噪音,她?解释:“我工作忙,不好回去。”

那头静了几秒,白噪音的?背景音显得尖锐刺耳,随后黎冰冰发出一道很?轻的?嗤笑声,她?说:“又这招啊。”

电话即将挂断的?最后,是黎冰冰问她?:“黎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啊?”

黎哩沉默着,拿起茶壶倒了半杯的?热水,安静得并没有回复。

黎冰冰似乎也不期待着黎哩会说什么,她?口气厌恶,和高一那年推开黎哩时的?语气如出一辙,她?说:“我最讨厌你这自以为是的?清高样。”

雨水

【66】

七月, 京市迎来绵延的夏。

夏季多雨期,京市大桥最近频频出事,前有?车祸发生,后?有?人员坠海, 新闻台广播站宣传压力剧增, 建议大家出门注意, 安全出行。

那天的天色仍旧潮湿朦胧,带着潮意的阴天, 看不见透蓝的天空和纯白的云, 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

黎哩在银行排队耗时很久, 取出大额度的款项。

箱子里全是富贵,沉甸甸的重量,压着滚动的轱辘转动。

在这场交易中?,唐一鸣总是占据着主导位置。

根据着他给?的定位,黎哩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赶到京市大桥上。

对面的高架桥上车来车往,中?午上班的时间段, 又是一波高峰期,桥面上拥堵得全是亮着红色尾灯的车辆。

轿车鸣笛声?不止, 三下两下毫无规律可言地传出。

黎哩所待的京桥商区这会儿?也坐满了人。

或许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黎哩的脸色很寡淡,眼底也是一片明显的淤青。

她坐在高层的咖啡厅里,她连喝了两杯咖啡,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气, 眼底也灰蒙蒙的没?什么情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午, 唐一鸣姗姗来迟。

他在电话里叫黎哩从咖啡店走出, 绕到后?院一块空旷的地段。又是工作的时间点,商铺外的停车场规整地停放着轿车。

半高的护栏交错盘旋, 空荡荡的地段没?有?一个人。

高楼上,远处的景都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细细的雨丝坠落,打在伞面和皮质的行李箱上。

波动的涟漪会被带起一片冷雨。

唐一鸣不知道从哪处蹿了出来,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走过来时周身都散着兴奋的气息。

很像……四年前那个废旧仓库里,他自以为是拿捏住宋驭驰,强迫少年下跪时的样子。

黎哩眼底闪过好?明显的厌恶,她拉着行李箱,圆润的轱辘旋转后?退,黎哩脸上的情绪很不好?:“这次把钱给?你,你就再也不会骚扰我们了吗?”

唐一鸣眼底原本兴奋的笑随着黎哩抗拒的动作消散,他脸色拉下来,眼神阴鸷地看向黎哩,空气中?静了瞬。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难耐的天气里吹来一阵带着清凉雨的风,叫人手心都没?由?来地泛着凉意。

冰凉的雨压抑着燥夏,雨伞倾倒,黎哩没?去管,她抿着干涩的唇,态度坚持,“这是你之前说好?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眼底情绪很淡,语气里却是一股浓重的执拗。

唐一鸣怕再生变数,轻哼了声?,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当然是啊,我有?这笔钱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带着我爸妈好?好?过日?子。”

那双贪恋的眼底,藏满了违心的笑。

周围混杂的雨水中?,偶能听见汽车匀速行驶的声?音,响亮的汽车鸣笛音划过白噪点。

行李箱的滚轮划在水泥地板上,滚轮的音刺耳。

在唐一鸣刚触到那个行李箱时,黎哩却说:“唐一鸣,我不信你。”

黎哩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很大的情绪,她伸手抓着箱子制止滚轮走向唐一鸣那儿?的轨迹,她问:“你怎么保证?”

几个回?合的拉扯,似乎耗尽唐一鸣所有?的耐心,他的手扶在箱子拉杆上,箱子沉甸甸的重量像有?魔力,他卸掉所有?的伪装,嘴脸突然变得很恶:“什么保证不保证的,你他妈的真是事儿?多,赶紧把东西给?我,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推拉挣扎之中?,有?个锋利物一晃而过,唐一鸣原本躁动的心情随着那个东西的出现变得静下来,他手伸去夺刀,冰凉的雨水浸在那把匕首上,刀尖全是冷的寒意。

唐一鸣啐了口痰,眉尾藏戾,他恶狠狠地说:“再不老实信不信老子把你杀了?”

黎哩的手搭在抵到腰间的护栏上,大动作下,那双琥珀t?色的眼睛里是安静的,她了然的表情就像是料想到了今天会发生每一道步骤。

面对未知疼痛,黎哩心脏跳动得很快,但她还是像不怕死?似的往前,字字句句锋利,更像在激怒:“唐一鸣你做人真的很失败,借着弟弟死?的由?头?,死?乞白赖的吸血别人,你就是个失败者。”

唐一鸣的面上全是阴霾,他阴恻恻地开口:“都是你们欠我的,同?样都是投资而已,我想要发财有?什么错?!”

“你当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细密的雨丝打在光洁的额头?上,落雨成珠,滚在身上再无一处干净。黎哩睫毛上承的雨水有?些沉重,她犀利地看向唐一鸣,嗤声?:“因为像你这样的赌鬼!这辈子注定是过街老鼠!”

她继续挑衅着:“你只会输!十赌十输!”

“你永远都不会赢!!!”

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冷雨拍打在脸上,血管里的血液却是异常滚烫。

黎哩一字一句地说着,故意激怒眼前的男人,她感受到他的愤怒,感受到他的仇恨,可仍旧坚持停留,坚持挑衅,因为她要那把刀伤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