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京城那些官员们有心了?,特意给他留下这么多的宝贝。
程武默默给宋允知?递上一盏茶,生怕小宋大人把自?己给气坏了?。
宋允知?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我不生气。”
也确实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些人,这说坏心眼那都是?高看了?他们,十个?人的心眼凑在一块儿也办不成什么大事,只?是?稍稍有些拖后?腿罢了?。
到了?下午,衙门?里头?又来了?一位新人光州新调过来的别驾已经到了?。
宋允知?还带着程武去瞧了?一眼,对方明显跟光州衙门?的人不是?一个?路数,虽然拖家带口一路过来,但是?丝毫不见?疲色,整个?人精神饱满。只?是?面相看着不大好?,刀削面,三角眼,鹰钩鼻,明明是?一副笑脸,却让人觉得不好?接近。眼角眉梢处流露出来的精明,直接吊打光州衙门?这一众混吃等死的小官。
宋允知?眯着眼睛打量一番,搅屎的棍,齐活了?。
第106章 折腾 搅事精累到崩溃
距宋允知与钟离赴任已有一月, 这一月来?,京城着实发生了不少事儿。
北戎离开后,驻守在襄阳城的士兵已经准备回京了, 但是难保北戎不会再次南下,朝中决定召回一批、留下一批, 随春生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年轻将士都被留了下来?。
再有便?是拨款重?修襄阳城了,因费用开支过大, 以?至于朝中争了好些天才有定额。
每逢战事总有一笔不菲的支出,不论是主动挑起亦或是被动迎战, 都会损失巨大。这回有了襄阳城的例子, 朝臣们越发觉得对北戎开战不值得。
皇上日日见他们为此事吵得沸反盈天, 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们责怪皇上不安分, 皇上心中还怨恨他们紧扣着钱粮、迟迟不支援呢。两边互相责怪,朝中气氛很?是紧张。
再有便?是对燕国的安抚拉拢了。之前为了燕国出兵,夏国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措施, 得罪了燕国大汗还有不少大臣。如今北戎退兵,夏国也终于对燕国软了态度,想着重?修旧好。
燕国君臣对此虽然不痛快, 但是也不能真正切断与夏国的商贸往来?。正是这回出兵才让燕国探明了北戎的态度, 原来?北戎真的畏惧两国联手。燕国人虽然恼怒夏国无耻, 但是如今三国之间达成了微妙的震慑与平衡,燕国人更不想打破这份平衡。
这份虚假的合作, 暂时也还是继续维系着。两边纵然有再多的不愉快, 也都只能忍耐, 只是在往来?的国书上夹枪带棒,狠狠讽刺了夏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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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诸事不顺,皇上看谁都不顺眼, 等忙完了几桩棘手的事后,才想起来?追问陈素他的状元郎如何了。
陈素已经收到好几封允哥儿的来?信,回禀道:“陛下,允哥儿已于五日前抵达光州,如今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皇上忽然追问,“吏部那些人没给他找事?”
陈素抬头?,同皇上心照不宣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而已,允哥儿自己能解决,陛下不必担忧。”
吏部调了一位别驾去光州,这事儿也没瞒着谁,大家心中都有数。那位新任的别驾从前在任上时便?极不安分,拉帮结派是他的拿手好戏。如今去了光州,料想他也不会改了习性。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皇上倒是也不十分的担心,权当是给允哥儿练手了。
他跟陈素都觉得允哥儿一路走来?太过顺遂,年少时一帆风顺往往不是什?么好事,总得给他点挫折,才能叫他领悟官场上的生存之道。
胡洪也果然不负所望,他自就任之后便?热衷于在光州衙门中拉拢人脉上蹿下跳,一日也不曾安宁。
从前胡洪在永州做官的时候,可是成功地挤走了当时的知州大人。若非吏部突然将他调离,胡洪说不定就成为永州的新知州了。如今来?了光州仍旧低人一头?,胡洪心里当然不爽利。就这样服软认输是不可能的,他准备好好跟这位宋知州比划比划。
胡洪知道这位宋知州的本事,听闻他之前在京城也是颇有名声?,不过口?碑分化严重?,喜爱者有之,憎恶者亦有之。若非对方得罪的人多,他也不会被调到光州来?了。胡洪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足够清晰的,上面将他调过来?,不就是给宋知州找不痛快的吗?若要?辅佐对方,也不会选他做别驾了。身为搅事精,就要?有搅事精的自觉。
只不过,存心搞事的胡洪遇上光州衙门这些官吏,也险些快要?被逼疯了。
他借着酒局拉拢司农李家祥,李家祥那个?饭桶却只知道吃,酒局结束之后,对方甚至根本领会不到他的用意。
他以?宋允知年幼、处理不要?庶务为由询问司马林山要?如何应对,林山那废物点心也是给不了任何意见。他自己无所事事也就罢了,甚至还劝说胡洪跟他一样随遇而安。
安,他安个?屁!
遇到这群废物胡洪哪里能安得了,没一个?中用的。更可恶的是那个?司户林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他这儿得了好处之后,转头?又去讨好宋允知,他胃口?倒是大,竟然想吃两家饭。若是野心之外还有几分本事,那也就罢了,可这家伙就是纯纯的墙头?草,没有多大的能耐。
胡洪见他如此,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不想那林度却记在了心里,私下跟其他几人说起了胡洪的是非:
“这位别驾大人好生小?气,是他自己非要将东西塞给我的,我拿了之后他反而怪起我来了。若真是抠门,大可以?不送。”
李家祥茫然:“小?气么,那位大人前两天还请我吃饭来?着。”
林山意味不明地道:“只怕是别有用心。”
李家祥保持沉默,不管用心如何,反正只要?请他吃饭,总不会是太坏的人。
林度还在挑拨离间:“我看他面相不善,往后还是少接触点儿吧,他若是当真有心讨好我们,必然还有后招,咱们就看看还能收到什?么好东西。”
他这人简单得很?,谁有利可图便?跟着谁。
蹲在窗外的胡洪:“……”
这些蠢蛋还真是贪心。
短短几日功夫,胡洪已经身心俱疲,这比他在永州搞对立、搞党争还要?心累,起码永州那群人虽然利欲熏心,但还是一心往上爬,不像光州这群人,一个?一个?的烂泥不扶上墙。
再想搞事儿的人,遇到这样的废物点心也没辙。
宋允知让吕蒙留神胡洪的动向,得知对方数次无功而返之后,不客气地笑了几声?。虽然他面对这群人也很?苦恼,但是看到他们折腾起胡洪时,又觉得痛快极了。幸福果真是要?对比出来?的。
送走了一众护卫,又花了几日翻阅了解光州的卷宗、领着程武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将光州风土摸了清楚后,宋允知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好消息是,光州是个?农业大州,且不是个?缺钱的地方,上任知州还挺会搂钱的,在任上抄了十来?个?富户,给衙门攒下不少家底。他走的急,这些钱没来?得及洗出去,如今白白便?宜了宋允知。
坏人是上一任知州做的,钱是宋允知拿的,真好。
又一日,宋允知召集了衙门诸官员,共同商议大事。
胡洪疲惫地坐在宋允知下首,他也着实可怜,当初连日赶路都精神十足,如今在广州待了这些日子,连精气神都快被吸干了。搞事不成,对胡洪的打击是巨大的。
宋允知友好地关心了他一下,胡洪客气地回了两句,两人便?没有话聊了。
宋允知跟胡洪还未磨合好,胡洪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跟宋允知比较一番。而宋允知对他也不大待见,这人明显是朝中那些官员塞过来?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宋允知完全?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