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她们大滴大滴的落着泪,狼狈向前爬了几步,跪在姜璟脚下拼命磕头,拼命磕头。

现在能救自己的人只有一个,她们比白河村其他人更迫切。

姜璟往侧面退开一步,避开女孩们磕头的方向,对桑咸道:“让她们起来。说清楚河伯要求白河村活人祭祀是怎么回事。”

随后站在桑咸身侧,看他示意女孩们起来。

因为磕头磕的过于用力,三人额头前血淋淋一片,她们满目惊慌无措,似暴风雨中被打湿的雏鸟,抖抖瑟瑟。

身上的衣着与大丫六丫相比,干净很多,只是不太合身的样子,针脚粗得很。头发和脸都简单收拾过,穿上临时赶制出来的衣裳,看着也算有模有样。

又是挣扎,又是跪地,沾了些泥土。

尤其是脸,血液和眼泪混到一起,一塌糊涂。

可惜没有手帕,不然递过去让她们擦擦,姜璟心不在焉的想。

大概是因为绳子绑久了,女孩们一时没能站起来,靠在一块儿颤抖。经历这一茬,她们对村子里的人害怕极了,垂着头,根本不敢与村民对视。姜璟往前走两步,把女孩们挡在自己后面,果然情绪安定了些。

桑咸和几个老头交涉,他们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哭的好不伤心可怜。

过了半晌,桑咸终于和他们交流完。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说着,姜璟瞥一眼那几个老头,正殷切谄媚的望着她,眼里都是希冀。

桑咸面有沉思之色,闻言回答:“算是了解了下事情始末。”

与桑咸交涉的是白河村长以及村里的几个族老,这样大的事情,普通村民可没资格插嘴,也没有决定权。

根据他们交代的说法,河伯是忽然要求活祭的,之前都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白河村靠着白河,下河捞鱼是村子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平日里对河伯素来尊敬有加,不敢有一丝冒犯,年年举行白河祭,恳求河伯保佑。

但是三个月前,河伯忽然显灵,要求白河村献上活人进行祭祀,声称以往那些祭品都不能令河伯满意,如果还想靠着白河生活,必须臣服河伯,否则就发大水淹没村子,以惩不敬之罪。

村长和族老震惊之余,聚集到一起商议,怀疑显灵的根本不是河伯,而是不晓得哪里跑来的邪祟精怪,打着河伯的名义招摇撞骗。他们世代生活在白河村,从未听闻河伯显灵之事,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还要求活祭的。

于是村长和族老们带着村里一些青壮出发,走到县衙向县令求助。

听闻此事的县令十分重视,盘问后,发布公告邀请能人异士去白河村。

还真的请到几个道士和尚。

只是这几人在白河村忙活多日,毫无收获,并未在白河发现邪祟。

驻守一个月都没能等到所谓的河伯,理所当然走了。

村长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肯定是不入流的邪祟冒充河伯,被这么一吓,跑掉了。正当他要庆幸事情了结,白河村恢复平静,一道晴天霹雳砸到他头上。

他的孙子在河边玩耍,失足落水身亡。

一起的,还有几个族老的孙子,全都没能上来。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凑巧,肯定是对他们的报复和警告。

村长族老又是悲痛,又是惊恐,现在是收走他们的孙子,若是还顽抗,村子是不是真的要遭殃,叫白河的水淹没了去。

县令找来的人驻守一个月一无所获,现在又去县衙里告状求助,恐怕要吃瓜落,还会触怒河里的东西,再度招来报复,不如忍一忍,按照对方的要求献上活祭,求得白河村安宁。

万般无奈选了两个姑娘当做祭品,按照要求举行祭祀。

谁知道对方胃口这么大,根本不满足,只能再次举行活祭,以求保住村子。

姜璟还是不置可否,“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去找河伯问问?”

桑咸颔首,“既是白河河伯与白河村的纠葛,自然不能只听村长和族老的一家之言,且听河伯是怎么说的。”

姜璟转头看看白河,好奇桑咸大概怎么做。感受到目光,转回头,却见桑咸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她挑了下眉,“不会是打算拜托我下水找河伯?”

桑咸连忙摇头,“河伯职位虽小,也是水君册封的正经水官,求见时需得礼数周全,不然会冒犯到河伯。白河只是月庭湖水域的一条分支,不知河伯位置,盲目寻找不过是水底捞针。”

“不如把河伯请过来,和白河村众人当面对质,把话都说清楚。”

说着,桑咸露出一个略微尴尬的表情,踌躇道:“只是我现在法力尽失,空有方法,施展不开。”

姜璟一脸看稀奇的表情,“法力没了还上赶着掺和这种事情,不怕真是河伯捣鬼,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弄死来个死无对证。”

桑咸笑了笑,“方法总是有的。”

看起来还挺胸有成竹的,是内行人才有的自信。

行吧,他这样说,姜璟决定相信一次。

说不定真是个小仙男,暂时没法力,可脑子里的知识还在。

掉河里淹死了的人能被册封为河伯,职务如果很高,感觉不合理啊,何德何能。

本质上来说,是得到正式编制的水鬼。

姜璟没有一口答应,谨慎道:“我可以试一试,不保证一定成功。”

精神体大老虎重新出现,根据桑咸所说的方法,朝着白河发出一声高亢虎啸。注入精神力的虎啸声穿透河水,传到很远的地方,不论河伯在白河哪个位置,都能够听见。

顺便获得新知识,在桑咸眼里,大老虎是她的元神之力所化,法力的表现形式之一。

没过多久,白河一阵翻涌沸腾,从水里浮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