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奉承岭,那的官员更是荒唐,倒大开城门,迎接姜重山的起义之军。”

凤拨云凝神听,纤细的手臂搁支在?桌上,手指微微弯曲,有一下没一下拨着头上流苏。

秋心?低声道:“殿下可要早做准备,眼下京城之外?无人可挡姜重山之锋,可放眼京城,还有一个宴云笺呢。”

凤拨云慢声道:“宴云笺如何。”

“此人已然一越成为摄政之人,您虽肃清后宫,可前朝中咱们的力量怕不及他?。虽说,他?损毁容貌,似乎无意于?皇位,可到底锋芒太盛,不得不防。”

凤拨云勾唇一笑,日光直直映在?她脸上,这一笑千娇百媚,颠倒众生。

“不用担心?这个,他?力量再大,也?不会冲着我们原本我是想了些计划,可现在?再看,只怕要改一改。”

“殿下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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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前朝发生的事,你也?看见了。这宴云笺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号令公孙忠肃成他?掌中之刃,给?了赵狗狠狠一刀,几不曾要去他?一条命。”

秋心?思衬道:“这些事又与咱们所谋有何干系?”

“宴云笺是给?姜重山翻案的,”凤拨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你没看出来?吗?他?来?来?回回的折腾,最终所求除了给?自己家国正名,更是还姜家一个清白。”

秋心?对宴云笺没有什么好感,听闻此话,只是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自己来?做,却要指公孙忠肃一应揽下?”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凤拨云道,“正是如此,我才信他?是真心?为姜重山翻案。”

毕竟曾是姜重山的义子,又是诬告姜重山的主谋之一,这个身份暧昧,若此案由他?亲自来?翻,那污名洗雪的就不够彻底,只怕会留下几笔不清不楚的糊涂账。

而借公孙忠肃之口?,并非把自己往外?摘。

只要他?着手去翻案,最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的。

凤拨云摇摇头:“换作是我,也?不会亲自跪在?大殿上供罪,此事该是命令,而不是乞求难道要跪在?赵时瓒面前,求他?洗雪姜重山的罪名?想想都觉荒谬。”

“但若是真心?,他?怎么还不以?死?谢罪呢?”

“我也?想知道,他?怎么还不去死?。”

凤拨云笑了一下:“大约他?这种人,是世上最令人唾弃那一类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亲手弄丢了才知后悔。便是他?再天纵英明,聪慧无双,本店瞧着他?也?如烂泥,面目可憎。”

不愿再提这个人,她另问:“皇后怎么样了?”

秋心?道:“皇后因二皇子被?斩首,日日啼哭,嚷着要见赵狗。”

“真是无用,”凤拨云评价道,看一眼秋心?,语调缓慢,“皇后,伤心?过度,自缢身亡。晚些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赵时瓒,让他?虽然卧床,也?活的有滋味些。”

“是。”

凤拨云侧头,光影打在?她面上。

“快了。”

“很快,就该是本殿下来?当家做主了。”

秋心?不觉含笑。

静了一会儿,凤拨云问:“对了,宴云笺现下在?何处?”

秋心?道:“不在?府中,便是在?皇城天牢吧。”

凤拨云明白了,点头:“薛家人确实不配再活着。”

“殿下是打算见他?吗?日前他?又送了一封拜帖,这是这段时日以?来?他?送的第五封拜帖了。”

风波云冷笑:“这么着急想知道他?未婚妻的下落啊,”眼眸微转,想了片刻,“这样,晾他?两日,你差人去告诉他?,叫他?来?见我一面。”

秋心?道:“殿下难道要将姜眠姑娘的下落告诉他??”

“他?配么。”

凤拨云细瘦的手掌轻轻叩击桌面:“我没想告诉他?姜眠的事,是有别?的事,要卖他?个人情?。”

“后宫已被?我收入囊中赵时瓒一朝倒下,我就绝不会让他?再站起来?。让宴云笺不必有任何顾虑,把后宫中一个他?该接走的人,尽快接走。”

秋心?立刻明了,微笑道:“奴婢晓得了,这便去打点仪华长公主的事。”

……

天牢狱卒将宴云笺引到关押薛家之处。

这天虽已变,却还没有塌下来?,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上,辅国大将军依然是辅国大将军。纵使那些快要压不住的众愤即将冲破牢笼,却还处在?恐怖平衡中,并未打破桎梏。

薛家一家三口?被?关在?同一间牢房中。薛庆历独自一人背手站在?牢门前,低头阵阵叹息;薛夫人与薛琰坐在?后面角落,薛夫人一手揽着儿子,一边垂泪不已。

他?们二人都是一副正常的落难之相,而薛琰,双目空洞,端坐在?此,既不悲伤也?不怨恨,只剩一片死?寂。

这样的目光,直到看见宴云笺出现在?牢房门口?时,才终于?有些许晃动。

“将公孙氏放出来?。”

狱卒什么也?不敢多问,唯唯诺诺打开锁链,侧身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卒进?去,将薛夫人架出。

薛夫人只顾紧紧抱着自己儿子,不肯动地方,却哪敌得过年轻狱卒的力气?,一面大声哭叫着“阿琰阿琰”,双手不断伸向自己目光呆滞的儿子,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架了出去。

薛庆历双手紧紧抓着栏杆:“你做什么!宴云笺!你要对我夫人做什么?!你想对我们屈打成招吗?我们是冤枉的!”

“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