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中时代唯一对视的一眼，彼时叶南嘉面容青涩，眉眼秀气漂亮得如画一样，在金色的霞光中，冲着他浅浅地笑了。

然后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全都掉了，楼野还贴心地快速地全给他捡起来，装成一袋，递给他。

然后成功让他找不到叶南嘉的是哪一个…

回忆终了，陈默看向江晟，江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作派，他不太了解江晟，但是他是叶南嘉的朋友。

陈默知道叶南嘉和他不一样，他不擅社交，就喜欢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叶南嘉，但对方的世界显然很精彩，对方需要朋友和亲人。

所以陈默愿意为了叶南嘉去慢慢地接纳这些人。

更何况现在江晟已经被四叔套牢，没有任何危险性。

所以他愿意敬他们这瓶ad钙奶。

“陈哥你这，太客气了。”楼野面对同班同学都不会灌酒的，陈默看上去也不像虚架子，对方不喝酒大概是身体原因，“陈哥要是想从我这套话，不用来这些的，我同仇敌忾，你上次套我话的行车记录仪保留下来的视频，我誓死捍卫，绝不交给叶南嘉！”

江晟也抬起来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他看向楼野，“喂兄弟，你似乎忘了你是谁朋友。”

“嗐，虽然他有苦衷，但是离开后也不联系我这老朋友，还有了你们新的兄弟，陈哥后面参加了那么多次同学聚会，还送酒醉的我回过那么多次家，陈哥就是我的新兄弟。”

江晟五官扭曲，“不是，哥们，或许…”他看了眼陈默，“他送你回家全是因为你是叶南嘉的朋友呢。”

“在乎这些过程干什么，结果是送我回家就好了。”楼野笑得很兴奋，他和江晟坐对着陈默，所以压根没有发现身后叶南嘉已经走过来，而陈默在外人面前素来没表情他也看不出来，“我告诉你陈哥，叶南嘉这个人读书时候可精致了，我们宿舍都叫他叶公主。”

“哟，叶公主？”江晟也来了兴趣，“大学时叶南嘉最多就爱干净点，怎么精致了？”当然大学时叶南嘉家境败落，常年都在外打工，虽然打工也能维持绩点第一罢了。

陈默嘴角微不可察地抿直，然后默默垂眸，喝奶，未发一声。

“每天都要洗澡，还不是肥皂，带香味的沐浴露！护肤品水乳身体乳防晒都有，我后面大学追女朋友都是照高中记忆里牌子买的。”楼野说激动起来，“你想，高中时候起那么早，他都要吹个发型，喷下发胶，还有香水！这可不就是公主嘛，但我们几个都只敢私底下说，从来没敢给他公开过，毕竟他学跆拳道哈哈哈！还是个暴娇公主！”

“要不你们以为，男神的形象三年里一点带塌，那哪能和我们一样，那要是都像我们打完球一身臭汗就睡，第二天水流动下口腔顶着鸡窝头黑眼圈可能眼角还有眼屎就出门，怎么可能成为男神嘛。”

“这么夸张？噫，那他化妆没有？”江晟好奇地问。

“那倒没有，就叶公主那张脸，化妆品反而是累赘吧。”楼野认真地答道。

江晟点头，“这倒是真理，长得真正帅的人，是不需要化妆品的，比如我。”

“…”楼野赞同，“我觉得哥们你说得对，毕竟咱俩都帅得也算是一个层次，我觉得我也不需要。”

“帅哥所见略同。”

陈默挑眉，他在想，叶南嘉交他们两个做朋友，除了人仗义，可能还特别乐观吧。

乐观到，看着他们觉得这个世界特简单。

楼野又喝了半杯，“真的，叶公主高中的事迹，我能说半天都不带重样的，不过陈哥，你不能把这个绰号给我漏给叶公主哈，我当时喝醉都没让你套出来的！你给我保密，哪天我带着陈哥你边喝酒边讲。”

“给陈哥你驱驱男神的魅力值。”

陈默偏头，居然有人当着叶南嘉的面说要给他降低叶南嘉的魅力值。

“哟，兄弟，你还怪大胆的。”江晟搂住楼野，“我就不一样了，陈默，叶南嘉大学时期堪称清苦小白花，每天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那个时候手心里都是茧，晚上打工回来还要学到一点。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就是怪遇到张轩那个傻缺，反正能力上他值得你爱。”

江晟撇了撇唇，“怪只怪读大学那段时间，我和家里闹僵了，他妈病重时，我拿不出钱，不然哪里轮得上那个傻逼。”

骂张轩傻逼的在陈默这里就是好人，江晟那些在他心里画的叉叉都可以涂掉加个勾，所以陈默又同他碰了下杯。

楼野就普通上班族，对这些大家族的事不了解，傻乎乎地问，“啊，张轩又是谁？”

“死人。”陈默淡淡地道。

楼野识趣地没再问，他可能有些醉了，“哎，我好像闻到了叶公主爱喷的香水味，你们闻到没有，嘿嘿，我大学淘了好久才淘到，我女朋友说，是小说男主标配的雪松香。”

“可能陈默身上的吧。”江晟打了个酒嗝，“叶南嘉可夸张了，你不知道，陈默现在和他一模一样的同款香水。”

“占有欲这么强？”楼野乐了。

“你好像挺有意见的，楼野。”叶南嘉的声音响起。

楼野背影一僵。

叶南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绕过去，坐到陈默身边，“抱歉，登山出了身汗，洗了个澡，所以来得有些晚。”

嗯…可能受到楼野影响，陈默鼻尖微动，真的是沐浴露的香味还有雪松香，不腻人，很清新。

不知为何，在这香味下，他有些腿软。

“没事。”其实，他还挺想多听楼野和江晟聊聊的。毕竟…叶南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也是空白的。

不过不敢说，他在心里给楼野点蜡。

“哈哈哈…”楼野大笑出声，甚至还拍了几下江晟的肩，“这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陈哥，你不厚道！”明明从背后过来，陈默铁定看到叶南嘉了的，都不提醒一下他，都是泪啊。

然后他垮了脸，非常沮丧地趴桌上，“哎南嘉，叶总，叶老板，咱们公私分明，私人恩怨别带到工作上，可别扣我工资和绩效。”楼野和赵钥他们都加入了叶南嘉新办的公司。

“当然。”叶南嘉始终很平静，带着笑，“全看在陈默对你说的事很感兴趣，对于叶公主的称号也充满了好奇和惊喜的情况下。”叶南嘉观察了一阵，陈默听他们讲自己的事时，神情柔软，眼里是有星星的。

“所以就不和我计较了？”楼野大喜。

江晟在一边乐出声，还好他没说坏话，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吃起了大肉串。

“当然…”叶南嘉轻轻偏头，身体放松陷在椅子里，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明明只是普通的休闲装，却俨然坐在了上位者的姿态，“要计较。”

“…”楼野垂死挣扎，“我觉得你不像会因为口头语言…”

“那还是在乎的。”叶南嘉笑了，“毕竟你说在陈默面前说我是伪人…还要降低我的魅力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