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高中时代看到过一次叶南嘉把一个企图猥亵他自己的男的腕骨拧碎,他从来没有见到对方失态过。

“不过也好。”陈默收回视线,不能再看了,看多了就想藏起来了。

“嗯?”

“你聪明…就好了。”陈默勾唇浅浅笑了,和叶南嘉在一起,他就不会觉得暴躁,不会发狂。

叶南嘉闻言一怔,然后柔和了眉眼,“不怕我欺负你啊。”

陈默安静片刻,手指微动,“哪种欺负?”

叶南嘉笑了,他大多数情况都是浅笑,眼下笑容弧度扩大,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的,特别夺目。

“默默觉得,是哪种欺负?或者你想要哪种?”

陈默也跟着柔软下来,他侧过头看着叶南嘉,眼里是柔和的碎光。

愈沿 叶南嘉永远这样开心就好了,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的幸福做交换。

“都可以。”陈默垂下眸子,“在床上…欺负死…也成。”

叶南嘉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呀,那倒是我还不够努力了。”

“怎么会。”陈默急急反驳,“很强的。”

“很厉害。”

“很牛逼。”

陈默的词汇量匮乏得可怜,“叶…叶南嘉,我只是,太肉…肉实了,所以耐*,不是…不是你不…努力,是…是我的问题。”他一边思索一边解释。

“那下次默默可以装啊。”叶南嘉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可以装得很可怜和柔弱的在我怀里哭,求我温柔点。”

可是我在床上一点也不喜欢温柔啊,陈默心里涌出自己的情绪,他就喜欢,被狠狠地…嗯。

“好吧…”陈默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喜欢的话。”但是他不擅长演戏,他更喜欢结束后他抱叶南嘉洗澡,给对方换衣服。

他觉得那样他一定会很幸福。

叶南嘉眸子含笑瞥了陈默一眼,“这么听话,我想要怎样就怎样啊,可是明明语气里有一丝不愿意的。”

“嗯?”陈默错愕,“不!没有。”语气难得激烈。

“其实呢,陈默,做自己就好。”叶南嘉很正式地喊了他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我从前,也不会爱人,但是我觉得,如彼此真的相爱,就不会强求做违背本意的改变,那爱的就不是那个人了。”

陈默安静地听着。

“所以如果不愿意,不想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想怎么做,都要直白地告诉哟。”叶南嘉长长地舒了口气,“相爱,是两个人的坦诚。”

“好。”那下次他把叶南嘉扛床上,他自己来运动吧,“你…心情好…好点了吗?”眼看着就要到疗养院了,陈默才问道。

他跟踪叶南嘉来过疗养院,他知道对方心情会不好。

高中时代陈默见过叶南嘉的母亲,因为对方时常会打扮得很精致到校门口接对方,每次家长会发言他母亲也会在,那是个漂亮冷艳的女人,和叶南嘉的温和不一样,她看上去冷漠锐利的不可接近,极其强势的模样。

陈默总是会心疼叶南嘉,因为对方,好像遇见的都不是正常人,包括他。

叶南嘉知道他在问什么,“有默默陪着面对,我的心情变好了的。”

他这么重要的吗?陈默眼睛里盛满了星河,他很开心,他在被需要,这种需要,给了他很强的安定感。

不一样的,自己怎么会和他们一样!陈默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虽然疯过,虽然有很多不能见人的想法,但是他永远不会伤害叶南嘉。

绝对不会。

这种信念给足了陈默底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不可以为难叶南嘉,包括他的母亲。

只要叶南嘉流露出任何想摒弃这段亲情的想法,那就由他来脏这双手吧。

带着这样高昂的情绪,到了疗养院下车后,陈默走在了叶南嘉前面,他身形高挑仿佛护在叶南嘉前面最忠诚的卫士。

叶南嘉乐了,陈默走出了一种孤傲者即将弑神的气场。

他明白,陈默很需要他的需要。

叶南嘉推开房门时,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有女人不间断的咳嗽声。

见到叶南嘉进来,叶母用手帕抹干净唇上的鲜血,强撑着到了极限的瘦弱的身体,她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一双曾经锐利的美眸已经变得混浊,她看着自己儿子,努力强撑着维持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尊严和体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叶南嘉告诉她他要和张轩解除婚约,同张家切割,还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母子闹得不欢而散。

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看着温和其实内里比谁都固执冷漠,所以她也选择不去联系叶南嘉,母子俩之间陷入很长时间的冷战。

如今她快不行了。

她不想承认,她想见叶南嘉,也不愿意主动联系,所以她拒绝吃药,恶化病情。

就像她的孩子年幼,开始有了自己思想,简单的棍棒威胁不起作用,开始抵触着想要休息一天,不想去看书,不想去培训班时,她会将棍棒落在自己身上。

她会绝食。

她会通红着眼眶告诉她的儿子,她只有他了,他只有变得足够优秀,他的父亲才愿意回家,他们的家庭才能维持表面的体面。

她是成功的,甚至后来,叶南嘉压根不需要她说这些,做这些,就会跟着她的安排,把所有事都做好。

她是成功的,你看,叶家落败,背负着巨额债务,他的儿子都没有垮下,也没有抛弃生着很严重的病的她,还带着她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