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一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我当然明白，你不是一直喜欢你哥吗？”

“你不要太过分。”秦?N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愤怒。

“我过分？哪里过分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知道你看他时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吗，你有这样看过我一次吗？甚至在床上你都会叫他的名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男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秦?N，他死了你知道吗，他已经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吗？”

“你不配跟他比，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秦?N冷漠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一字一句带着尖锐的利刃，闪着寒气。

撕破脸皮就代表着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就算是在昔日和你耳鬓磨厮的情人又怎样，不爱就是不爱。

那个男人开始歇斯底里“姓秦的，你以为自己有多坚贞，你不是很爱你哥吗，你有本事守着他的灵位过一辈子啊，装得一副很深情的样子，背地里还不是养着自己的小助理...”

“你给我滚。”秦?N的一声低吼打断了他。

那个男人还在说着什么，蔡子珂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了，记忆里所有有关秦?N的画面一一出现在脑海里，在办公室的，在厨房的，各种各种。他压根就想不到，秦?N居然会对他抱着这种感情，自己的弟弟喜欢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那自己呢，以后要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了，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秦?N不是什么都没对他讲吗，只要他躲过这场风波，到时候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得回去，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一定可以。

也许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他只想逃避。

可是一切显得有点晚了，和秦?N吵完的那个男子显然是要离开，他朝着蔡子珂这边走了过来。蔡子珂不知道那个男人认不认识他，但是走廊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就算他认不出他，也肯定会被秦?N注意到。一下子慌了神，他就这么呆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不知所措间，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愣住了，蔡子珂见过这张脸，上次孟妍送她回家，他也是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这个男人。蔡子珂尴尬得站着，不知该说什么。那个男人却笑了起来“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那你也该明白，在这个恋哥癖前，我们什么也不是，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的。”说完，男人意味深长得看了蔡子珂一眼，进了电梯。

不远处的秦?N也没想到，蔡子珂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快步走到蔡子珂面前，叫了声哥，顿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就噤声了。

蔡子珂深吸了一口气“他，说的，都是真的？”

“哥，你听我说，我是真的...”

“好了。”蔡子珂打断了他，“现在我不想听。”说完，蔡子珂按下了电梯键。

“哥，你别走。”

蔡子珂没有回应秦?N，现在他的脑子乱成一团，当初孟妍告诉他曾经的蔡子珂贩过毒时，他都没有那么混乱。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静，好好整理下思绪。

没过多久，电梯门开了，蔡子珂抬步头也不回得走了进去，一边的秦?N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抬头看着他，无助得说道“哥，你别走。”

蔡子珂垂下眼帘，默默地扯开了他的手，这时候他不知道应该跟秦?N说些什么。

“对不起。”

电梯门慢慢得关上，蔡子珂低着头不敢看秦?N，他只知道秦?N站在那里没有阻止他，也没有再按电梯键。不知道秦?N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他顾不上那么多。

终于，电梯门啪得一声关上，隔开了两个人。

蔡子珂靠在电梯上，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全身无力。

走出公寓楼，外面寒风阵阵，他抱紧双臂，望了望天，天色深得发黑，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缺的月亮挂在上面，显得分外孤独，忽然，他就想起了秦?N那时看他的眼神。“真是残忍。”他轻轻呢喃着，也不清楚是在说秦?N，还是说自己。

沿着公寓门口的马路走了一会，不知该去哪，他蹲了下来，看着忽明忽暗的路灯发呆，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如果当初坚持要孟妍跟他去吃晚饭那多好，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适时得错过，如果自己当初就这么死了该多好，那样，弟弟就一直是弟弟，不争气又怎样，他总一天会长大。

他以前有交过几个女朋友，虽然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但好感总是有的。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同性恋这个词，他总觉得那是离他很远的另一个世界。现在该怎么办，他不想伤害秦?N，但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喜欢一个同性，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弟弟。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徐楠。

他不知道徐楠是不是一个天生的同志，但他和周裕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也许，在这时候，倾诉是个很好的纾解抑郁的方法，而一向淡漠冷静的徐楠，绝对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样想着，蔡子珂决定打车去徐楠的酒吧，至少今天晚上，他不想去面对秦?N，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他。

☆、为夫错了

很快，车子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细小的灯管缠在门框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吸引着那些在这深沉的夜里找不到归宿的人们。大门内是一片喧闹，灯光闪烁，人们觥筹交错，嬉笑着宣泄一天的压力，不时有一两声带着男性磁性的歌声从门内泻出来。

蔡子珂下了车，站在酒吧门口踌躇了一会，还是迈腿走了进去。

离门最近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啤酒瓶，三四个中年男子围着桌子在拼酒，一片叫好声不停从那里传出。稍远点的沙发上，两男三女聚在一起，其中三个人各拿着一盅骰子正卖力得摇着，另外两个躺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酒。西边的角落里，一个烂醉得男子半倚在桌子上，胡乱地挥着手叫喊着要添酒，几个人在一边劝说着。

慢慢移动视线，很快他就看见了徐楠，他正斜靠在吧台上和调酒师聊着天，有说有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只套了件薄薄的外套，酒吧里暖气开得很足，这样倒也不会觉得很冷。

蔡子珂几步走过去，坐到了徐楠旁边。徐楠转身，一见是他，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

蔡子珂要了杯水，回答“徐大老板开门做生意还得挑人？我这样的就不准来了？”

“没，只是有点意外。”

调酒师见他是老板的熟人，就和他打了声招呼，到吧台的另一边招呼客人去了。

蔡子珂侧头看了徐楠一会，轻笑着说“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容光焕发啊。”

难得徐楠没有无视他“也没什么事，你呢？”

“哎，别提了，流年不利。”轻轻叹了口气，蔡子珂端起放在面前的水杯灌了一口，“那个，你和周裕...”

徐楠见蔡子珂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天晚上在便利店门口的是你吧？”

那天晚上？蔡子珂回忆了一下，徐楠指的不就是他和秦?N他们一起去参加张家宴会的那个晚上，原来他看见他们了。“那个，也就是偶遇而已，没看见多少。”蔡子珂不好意思得解释着，他可不想让自己在徐楠心目中的形象变成秦?N口中所说的“有这种嗜好”。

“没事。”徐楠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又开口“我们在交往。”

“这样...”徐楠的爽快反倒使得蔡子珂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徐楠已经把自己当成这种程度的朋友了，毕竟同性恋这种事不是见谁都可以说的。“那挺好，上次在饭店见到你们，好像吵得挺凶的。既然彼此喜欢，就应该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老是吵那些有的没的干嘛，你说是吧。”

徐楠有些意外“还以为你会介意。”

蔡子珂摆了摆手“哪会，我是那么迂腐的人吗？对了，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以前没从秦杞那里听说你喜欢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