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手掌,手心里是一颗草莓奶糖。
“他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祝知希说着,剥开糖纸放在嘴里开始嚼,“好吃。”
傅让夷表情一直阴恻恻的,什么都没说,起身也要走,又想起来什么,把?手伸给祝知希,牵起他,离开卡座。
“现在去哪儿?”祝知希挽住了傅让夷的手臂。
和他说话时?,傅让夷脸上那种阴沉的眼神也收敛了,带了点笑,淡淡的。
他说:“带你吃点儿这里的好吃的。”
他说话的语气也很?平静,仿佛刚才?贺雪尧根本就没出现过,也没带来和他身世有关的惊天秘密。
离开酒店,招了辆出租,他报了个地名,带祝知希来到一家本地菜馆,点了一桌子他一看就很?爱吃的特色菜。
“这个羊肉汤好好喝。”
“多喝点。”傅让夷又给他盛了一碗,耐心地挑掉浮在上面的香菜,“这几天都吃的酒店送的餐,肯定腻了。”
说实话根本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了,感觉和打营养针也没什么区别。祝知希在心里嘀咕。
他看出来傅让夷胃口不佳,又不吭声,于是拿起羊腿,把?肥油去了个干干净净,将瘦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沾了蘸料整整齐齐码在碗里,递过去:“傅老师请吃。”
傅让夷看了他一眼,动了筷子,但夹菜前又定住,看向祝知希,开口时?语气很?认真。
“我没事,不要担心。”
“我当然不会?担心啊,你年?纪轻轻就是大教授了,这么厉害的人,哪需要我来操心呢。”祝知希摘了手套,笑盈盈看向他,“我只关心你有没有吃饱。”
这顿饭吃得非常安静。祝知希不再像之前那样,发现傅让夷不开心,又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能不停地烦他。现在他已经很?了解傅让夷了,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都能读懂。
他很?清楚,傅让夷现在最需要思考的空间。
光是陪同他坐在咖啡厅里,听完那些事,祝知希都仿佛亲历了一次海啸过境,心情起起伏伏。贺雪尧说的会?是真的吗?这么离奇曲折的故事,这么大的背景,会?不会?是阴谋?
就算他没有说谎,可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到最后,会?不会?又是一场空?
他好希望是真的,这样,就意味着傅让夷有了真正的直系亲属,有机会?治好他的病了。
祝知希心绪难平。他实在无法想象,真正处在风暴中?心的傅让夷,是怎么能如此平静地消化这一切的。他会?不会?被勾起往事,会?不会?难过呢。
回到酒店,傅让夷又给他上了一次药,过程中?祝知希有意勾引,靠在床头,伸长腿,用?脚尖撩拨,屡次被捉住,还不死心。
涂完药,傅让夷终于没继续纵容下?去,握紧了他不安分的脚踝,扯着他的腿,没使多大力气,就把?他拽进?怀里。
“你要是想安慰我,抱一抱就行。”傅让夷又露出那种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不想做?”祝知希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拿鼻尖蹭他的下?巴,“易感期已经彻底过去了吗?”
“别招我。”傅让夷掐了掐他的脸蛋,“好好养养吧,这几天太过了。”
“过吗?我觉得还好啊。”祝知希笑嘻嘻的,忽然想起什么,眼珠一转,“很?有效诶,你看,我能让你易感期平复下?来,你直接让我多了三天的倒计时?!我们俩上床不光合法,还非常高效。”
傅让夷终于被他逗笑了。
“真的有三天?”他挑了挑眉。
祝知希举起手:“真的,我发誓。”
傅让夷拉过他的手,亲了亲手心,又揉了揉,轻声说:“那就好。”
尽管没能把?自己完全推销出去,但祝知希还是缠着他,接了很?多个吻。傅让夷再冷静,接吻时?也会?动情,会?情不自禁地把?信息素留在他身上,会?想要标记他。
但他极其?执拗,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继续下?去,点到为止。
某个瞬间,祝知希有些走神,回想起贺雪尧口中?的那位上将。仅仅只字片语,就勾勒出一个人孤苦的半生。他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就没有再选择其?他人了吗?好固执。
真的很?像亲生的。
“躺下?来。”
“嗯?”祝知希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乖乖躺下?,结果?被傅让夷翻了个身,被迫趴下?。
原来是按摩。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药膏,傅让夷打开来,挤在手心,在他后腰推开,力道很?舒服。
本来是要帮他分分心的,最后又变成他来服务了。祝知希趴在枕头上,面朝兔子玩偶,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约是想快点回S市,第二天一大早,傅让夷就返工。他走得无声无息的,祝知希完全没察觉,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半。
小桌上是他特意叫的早餐,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中?午可能回不来,下?午早点收工陪你吃饭。醒了发个消息。]
祝知希叼着吐司,在他的行李箱里挑挑拣拣,然后拿起手机打字。
上午11点40分,傅让夷站在工地,收到回复。
[老婆(兔子emoji):消息。]
他有些莫名。
[前夫:?]
刚发出去,祝知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接通,他就听见祝知希懒洋洋的声音。
“我好想你呀,中?午不能溜回来陪我吃饭吗?”
傅让夷莫名感觉耳朵痒痒的,但舍不得拿远,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继续工作?:“嗯,本来是想回去一趟,但吃饭也不够了,只能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