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平刚刚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就听到两只猫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他奇怪的往声音来源处探了探头，走廊尽头的浴室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他愣了一下，快步走到门边，看到两只猫正在用力扒门，他赶开了猫，刚想抬手敲门，就听到里面燕回时带着哭腔喊道，“痛……方勇！好痛……他没有，他没有对我……啊！！”

“方总？！” 这叫声太过凄厉，李伟平听的心惊胆战，抬手使劲敲了敲门，力度都算得上是砸了，过了几秒，方勇才阴沉着脸开了门。

“你先回去，我和他有事情要说。”

“先出来把饭吃了吧，都热好了。”李伟平用眼角余光撇到浴缸里的人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心里一紧，忍不住又补了一句，“现在项目在紧要关头，下周还要去北都跑贷款的事情，不要……节外生枝吧。”他顶着方勇愈来愈冷的脸色咬牙说完，赶紧垂下了眼，不敢再乱看。

“我心里有数，你先走吧。”

打发走了李伟平，方勇这才走回到浴缸边，燕回时一直在密密的颤抖着，牙齿在唇间撞击出细碎的声响，身体因着失温而泛青，背上的颜料已经洗的差不多了，唯有股间的血丝红的刺眼。他刚才不管不顾的按住那人去检查后穴，此刻发现向归鸿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时候，心里便难以抑制的升起了一丝后悔。

“冷吗？还冷吗？” 他打开热水，抱住那个人一起浸入水中，过了好一会，感受到燕回时那种不由自主的抽搐渐渐平息下来，才缓缓地亲上他的脸颊。

“对不起。”他低头抵住那人的额头，水汽在两人之间蒸腾，“我没办法想象自己可能会失去你，一点点办法都没有。”

燕回时低着头并不搭话，骨头缝里都是冰的，连着一颗心也被冻停了，仿佛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绝望的情绪。就在这样的茫然中，那个刚刚被粗暴撑开的地方，又一次被硬挺缓缓的贯穿。

热水放松了肌肉，也代替了一部分的润滑，方勇动的很慢，可刚刚受过伤的地方依然疼意清晰，燕回时在满室的水雾缭绕中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明白吗？回时……，宝贝儿，别离开我。”

持续不断的痛意令人麻木，可这痛苦却也令人清醒，脑中那团乱麻在令人窒息的顶撞中渐渐出现了豁口，仿佛有一束光从中穿过，照亮了思维中的混沌。无论向归鸿对他抱有的是偏执的欲望或是收藏的癖好，他想要他，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这种男人，从来都是没有耐心的。

可是他放他走了，为什么？

【你知道为了保住你，我在他身上砸了多少钱吗？！】刚才方勇盛怒之下吼出的话，此时却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脑中，是了，能让这种人放弃到手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面前有更诱人的筹码。可行贿国家厅级以上公务员…… 他咬紧了唇，内心一阵抑制不住的兴奋，这么长时间了，方勇啊，你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

讽刺的是，竟然还是因为自己。

也许是不满意他的沉默，方勇抽身出去，温热的水逆流而入，灌入微微敞开的穴口，他被刺激得轻哼了一声，下意识地蜷起膝盖。然后整个人便被用力抱坐进对方的怀中，重力令他下坠，体内最敏感的那个点被瞬间顶到，他难以自已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便陷入对方更为疯狂的掠夺之中。

坐怀的姿势令方勇每一下都可以轻易的抽插到体内最为销魂的那一处，他的思绪被撞得支离破碎，快感无可救药的累积着，无法抗拒，心跳缩紧成尖，在那一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思维。天地在那刹那仿佛只剩下两具交缠的身体，方勇的呢喃穿过水雾，带着滚烫的热意扑面而来。

“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快感攀上云端的那一刻，他听到方勇的声音响在耳畔，浑身沸腾的血液却在瞬间冷了下来。

可我恨死你了。

***

当晚，燕回时又一次发起了低烧，方勇驾轻就熟的请来了何医生，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等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打开手机，顿时弹出了满屏幕的短消息，第一条是方勇的，告知他自己今天要去吴城，但晚上会赶回来，他懒得细看就退了出去。下面几条都是梁铮发过来的，开始的消息无非是问他到哪儿了，需不需要来接他，后面的画风逐渐诡异起来，有一张焦距近到变形的自拍照，勉强可以辨认出朱立的鼻孔和另一个人的下巴，还有一段33秒的视频，点开来，镜头是倾斜的，还能听到朱立的傻笑声，右上角是梁铮的背影，一片嘈杂中，他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缓缓地流淌出来。

“你是我全部视线的终点，山海间唯热爱无可遮掩。迎风踏雪沉星落月，向着背影如烟，何时能追寻回你身边……”

那个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轻缓，娓娓道来。燕回时闭上眼睛，将手机贴到胸口，因着低烧而失速的心跳就这样渐渐平静下来，声音离得那样近，仿佛那个人就在身边。

喉咙口那股痒意又一次回来了，记忆里的烟味强烈的在脑海中盘旋，再化成具象的瘾，勾的他喉咙发干。他盯着视频里的人奇怪的想，明明也尝过对方的烟，并不好闻啊，这莫名的成瘾从何而来。

他翻身坐了起来，刚想拿过床边放着的水杯，手机突然响了，燕回时低下头，屏幕上是一串数字，当他看清后，正准备滑屏的手顿时僵住，瞳孔也微微放大了一瞬。

陆星垂的号码。

铃声响了许久才熄声，可过了没有两秒钟，又一次固执地响了起来，燕回时盯着手机，咬了下唇，按了接听。

“……小燕？”

“喂。”

“是我，陆星垂。”

“有事吗？”

“……” 听筒对面沉默了一瞬，燕回时皱了皱眉，不客气的继续说道，“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陆医生，我的病不需要再麻烦你了。”

“等等！” 察觉到他想要挂断，对面立刻喊道，“和你的病无关，只是有一个人，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谁？”

“骏辉开发的总裁，蔡骏。”

TBC

第五十一章 筹码

“有一个人，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

“谁？”

“骏辉开发的总裁，蔡骏。”

燕回时一愣，斟酌了一秒才回道，“认识，怎么了？”

“难道他说的……真的是你？”陆星垂的声音有一丝古怪的犹豫，“你……你最近能不能出去旅游一趟，不要呆在海城。”

“什么意思？”燕回时皱了下眉，很快又追问道，“等一下，你又为什么会认识他？”

“前段时间，他曾经因为受伤来我这里看过急诊，伤的虽说不重，但……位置比较尴尬，手术是我处理的，还算成功。所以后来他来请我做他的私人医疗顾问，再三承诺不会影响到我本身的工作，我便答应了。”

“可是公立医院比私立更忙，更何况你还在急诊，哪还有时间去给他做什么私人顾问？”

“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

“他付的很多？” 见对方默认，燕回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陆星垂从来都不是一个贪钱的人，“你最近很缺钱吗？”

“……小燕，先听我说。” 陆星垂听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强硬的打断了他，“我昨天晚上去给蔡骏看诊，当时他正在与人通电话，秘书让我在客厅等候。通话结束前他走了出来，我听到他和对方说，‘姓方的憋着一口气，定会全力以赴，到了那时候，我承诺给您的那只美丽的小鸟儿，就该落到您的枝头了。’”他一气说完，喘了喘，再次开口的声音中满是担心，“小燕，我查了一夜，这个蔡骏和方勇都是裕达的，你……你别怪我想多，可我总觉得他所说的与你和方勇有关。”

“他在和谁通话？”

“呃……对了，挂电话前，他有称呼对方叫……向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