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又一次登顶的同时，他圆睁的眼中盈满了泪水，一只手摩挲着拉过梁铮的衣襟，他无力的靠在对方肩膀上，“我……我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

“一个……玩物，一个……一个婊子……”

梁铮心口一恸，将对方的脸埋进自己的肩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啊……”

手中半软的器物很快又硬了起来，燕回时的体温极高，刚才瞬间的清醒随着情欲的高涨很快又变成口中破碎的呻吟。

“我想要……你……你……啊……” 一直挂在肩膀上的手突然滑落到股间，燕回时的手很烫，触摸上自己的硬挺时，梁铮整个人一颤，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手。

“进来，进来……插进来……啊……我受不了了，求你……帮帮我……” 燕回时拼命的摇着头，试图挣脱他的手，嘴里一直有零星的血沫溢出，齿间全是血色，就在这样的挣扎中他又射了一次。

梁铮咬牙皱了皱眉，不行，这样下去，燕回时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这些人下的药量……是想要他的命吗！

“燕回时，你醒一醒，你看看清楚我是谁。” 他在那人耳边轻轻唤道，可对方仿佛听不见，依然缠在他怀里，蹭在他的颈边，贪恋的呼吸在耳畔吞吐着，半晌才漏出两个字，“梁……铮。”

梁铮的瞳孔被刺激得瞬间缩小，下腹一阵跳动，被裤子勒得生疼。他的脑中一时间天人交战，这一刻他几乎无法分清楚到底是谁更痛苦一些。他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燕回时的眼底通红，但两颊却极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胸口一直在激烈的起伏着。他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将对方揽过来靠进自己的臂弯，“对不起，可是我不想你清醒过来后恨我。” 他定定的看着那人玉锻一般的后颈，扬起手，直接劈了一刀下去。

***

燕回时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了，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响在窗口，病房里的光线还很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充斥在鼻端，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床侧隐约坐着个人影。

“你醒了！” 刘小虹看到他睁开眼睛，兴奋地立刻叫了起来。

“……是你？” 他张开口，却发现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下巴上似乎搁着什么东西，他抬起手，脖颈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两侧还各有一块硬塑料板。

“别动，别说话，医生说你的咽喉……那什么软组织挫伤严重，还有声带撕裂，要养一段时间呢！”

燕回时愣了愣，挣扎地伸出手在边上摩挲着，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了之后，他拿过刘小虹的手机，快速的打了一行字：你不应该来，快回去。

刘小虹一怔，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顾得上我……你放心，蔡骏那老狗出了事，没敢声张，怕是自己也嫌丢脸，也没人找我麻烦，我下了班才过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燕回时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门口，又盯向她，刘小虹看出来他心中疑问，说道，“梁警官告诉我你在这儿。”

他张开嘴，想要说话又发不出声，于是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手机，刘小虹点了点头，“是我给他发的信。”

他猛地仰起头，急切地脱口而出道，“我当时让你不要……咳咳咳！”声带的震颤牵扯出剧烈的疼痛，他疼的弓起身体，下意识地去扒颈上的固定板，刘小虹按住了他，抬手在他枕边吊着的止痛泵上按压了一下，“别说话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心里有数的，他们不知道梁警官来。”

燕回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听她说了自己跳楼后包厢内的情况，想了想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你换一份工作吧，我怕蔡骏会迁怒于你。

“哈，你不懂，我不能走。”刘小虹看了手机一眼，笑道，“欢场呢，有欢场的规矩，门后发生的事不出门，我不走，这事儿过了就过了，我要是走了，那才是真的惹了麻烦。何况，我有靠山，蔡骏身边那个姓姚的助理，对我有点意思。”

门后发生的事情……他皱了皱眉，昨天晚上的回忆开始点滴涌入脑海，被迫灌下的药，撕烂的衣服，还有捅进嘴里的欲望，他垂下眼睛，抿着唇，下颚在阴影里划出一道尖利的曲线。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刘小虹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手机，摇了摇头，“问你什么？”

燕回时：我是谁，他们为什么给我下药，还有……我做过什么。

“你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救过我两次的人，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她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笼到一边，薄施脂粉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比我弟弟长得好看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有时候会让我想起他。”

燕回时怔怔地盯着她，鼻腔里有一股酸意上涌，窜进眼眶中，眼尾瞬间红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嘴形无声的说道，“谢谢。”

“谢什么！憨娃儿……要说谢，也该是我谢谢你。你知道吗，上次你给我的钱，我拿去给小飞买了一张医用床，不像医院这张这么专业，但也可以手摇升降床头，还有设计在床上如厕的开口，真是救命的东西，自从换了床，他的褥疮再也没犯过了！” 提到弟弟，刘小虹笑得很开心，能看出来他们姐弟两人的感情很好。

燕回时也跟着眯了眼：太好了，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完全康复。

“完全康复啊……那恐怕不太可能，” 她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敛了一些，“但只要他还活着就行，就像你说过的，活着就有希望。”

燕回时点了点头，刚想继续打字，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人声，“……好的，多住几天院也好，回头您把缴费单给我开一下，我去付钱。”

梁铮……！燕回时心中一慌，此刻他完全清醒过来，昨夜在车上的荒唐也想起了七七八八，如果说面对刘小虹，他尚能自持，那么现在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梁铮。

他揉了揉眼睛，假做困倦的歪向一边，刘小虹帮他把毯子拉到颈边，又按了一次止痛泵，“你脸色不好，很疼吧？我给你加点药，再睡一会吧。”他点了点头，翻了个身，转向里侧，便不再动弹了。

“你还在啊？” 梁铮的声音在迈进病房的那一刻就自动低了下来，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吃早饭了没？我买了点豆浆和包子，你先吃点，给他买了点鸡汤，医生说他现在还只能吃流食。”

“谢谢梁警官！”

“还没醒啊？”

“你来的不巧，刚刚醒了，我看他伤口疼的厉害，加了点止痛药，现在又睡过去了。”

“嗯，你待会……有事吗？我必须回趟局里，今天白天能不能麻烦你在这里陪陪他，他嗓子和腿都受了伤，一个人只怕不方便。”

“当然，这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对了，昨天晚上，多亏了你赶过来。”

“差点就赶不及，我当时看着他从三楼跳下来，真是吓得手脚都凉了！他简直是不要命，开过颅的人，跳楼跳车的跟玩一样！”

“……他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我从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还会无条件的相信我说的话。“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梁铮犹豫了一下，才再一次开口道，“刘小虹，对不起。”

“？”

“之前，我也曾经劝过他，别相信你。”

刘小虹微微扬了扬眉，笑了起来，“对不起啥啊，这算什么，你劝他别信我，可上次我去警局找他，你不也还是借了我钱。“ 她回头看了燕回时一眼，又看向梁铮，”我这人没什么文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你和他很像，都是好人。“

梁铮愣了愣，刚想说话，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他挂断电话后看向刘小虹，“我得先走了，有个外勤要出。”

“刚才听你说要穿防弹衣？对方有枪？”

“防患于未然，干我们这行，谨慎点没错。”他一边说，一边检查了一遍燕回时床边吊着的药水，确定无误后，才拿起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