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是众所周知的不要脸，从他和沈忱分手开始他的脸早就在青城丢尽了。

多不要脸的事他都干过了，因此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比如和杨赫撕破脸。

谢瑜出发去接谢昀回家的那天其实做好了和杨赫撕破脸的准备，可是当他妄图使用强硬手段将谢昀从那座公寓里带出来却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很久不露面的杨赫时，谢瑜心里还是有一点慌张。

杨赫是那种永远令人猜不透的一类人，他身上具有深海的特质，表面看上去似乎只有蔚蓝宁静的海面，而内里却不知在酝酿怎样汹涌壮阔的波涛。

谢瑜长大之后就不再那么惧怕谢昀了，因为谢昀是那种很容易就看透的人，他的凶狠和嚣张永远浮在表面，虚张声势，任性乖张。

而杨赫是和谢昀截然相反的一类人，谢瑜时常怀疑越是像杨赫这种表面上看上去沉稳冷静的人内心就越疯批。

谢瑜借着喝酒的名义将谢昀灌了半醉，好不容易拖着人出门还被房主逮个正着，谢瑜登时紧张了起来，可杨赫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是在看到要出门的谢昀时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你要走？”

好在谢昀醉的还不是很彻底，依稀还能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按着他平常口蜜腹剑的劲儿，这会儿怎么也能哄的杨赫消火，可他被冷落了太多天，醉意裹着委屈和愤怒一起涌上来，根本找不到半分平常哄人的劲儿。

“我想走就走，关你屁事！老子不伺候了，杨赫你混蛋王八蛋，老子找谁不行，多少人排队等着上老子的床。你他妈给我听好了，我他妈不稀罕你了，我不要你了，操！”

谢昀半醉半醒，走路都站不稳，说出口的话根本不经过大脑，也根本没注意到杨赫逐渐冰冷的目光和他微微发颤的手。

谢瑜的目光在杨赫和谢昀身上来回逡巡，看着杨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谢瑜忽然有种预感，再放任谢昀疯一会儿，他或许真的能揭开无垠海面的一角，窥见杨赫内心暗无天日的真实。

“操！烦死了！谢瑜你他妈发什么愣，还走不走了？”谢昀喝醉了完全不管不顾，多日以来的委屈和难过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他朝谢瑜撒火，又去推杨赫，“你他妈别挡着我！你还来做什么？不是不信我吗？不是不想见我吗？杨赫，你他妈就是一个胆小鬼，你活该没人爱，你从来都不相信我。从今天开始老子不在乎了，你听清楚了，老子不要你......唔......”

92

谢昀重新缠上杨赫的事情瞒不住，老爷子刚出院，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谢昀住进了他的公寓，杨赫大半夜被叫回去挨打，人到而立还要被关禁闭。

被关在家里的那几天，老爷子每天都要问他一遍，“悔不悔改？”

杨赫从开始的沉默到之后每一天的“不悔不改”，每一天都在想谢昀，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坚定一些，他大概真的非谢昀不可，挨打也心甘情愿。

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的路上，杨赫一路都在想谢昀，担心他生气，害怕他已经走了。他以前错在不该对谢昀这样一个没有心的人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但他又觉得回国之后见到的谢昀似乎和之前确实不一样了，于是他又重蹈覆辙，在内心隐隐期待着一个无心之人的真心。

但谁曾想，他回来的巧，恰好撞见谢昀的离开，不仅如此，还要承受谢昀酒醉后伤人的言语。

杨赫是一个很少失控的人，上一次失控还是谢昀气势汹汹地拿着被偷拍的照片找他对质骂他卑鄙的时候，失控的结果就是谢昀被干的下不来床，而他因为实在看不见谢昀的真心而一走了之。

谢昀心狠嘴更狠，心里有一分的委屈恨不得十分用言语化成刀刃割在杨赫心上，杨赫忍无可忍，又不可能真的放过眼前这个人，气急败坏只想让他闭嘴。

谢昀的嘴可以用来干任何事，除了说气话。

于是杨赫根本不顾旁边还有一个谢瑜，狠狠地吻上了谢昀的唇将他那些只顾撒气根本不负责任的话统统堵了回去。

谢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有眼力见儿，惊讶了两秒之后迅速离开，甚至还无比贴心地帮二位带上了门。

杨赫哪是吻他，分明是孤狼亮出了獠牙，不管不顾地在谢昀唇上啃噬、撕咬，谢昀也不甘示弱地咬回去，唇舌交缠，直到两个人口腔中都弥漫着重重的血腥气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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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赫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地将谢昀按在自己怀里，头深深地埋在他明显见瘦的肩膀上，哑着嗓子问他，“谢昀，你有没有良心？”

谢昀被胡乱亲一通，委屈也没了，怒气也没了，乖得不得了，又知道该怎么哄杨赫了，软乎乎的像个少年，“有，怎么没有，我的良心不就是你吗？”

杨赫不轻不重地咬在谢昀光滑的脖颈上，咬完又亲了亲迅速红肿的那块皮肉，声音冷淡地问：“为什么要走？”

谢昀最知道什么是危险，乖巧地仰起脖颈任他亲，“没有要走，都怪谢瑜，他非要带我走。”说着又故意委屈，“你一直不来，还管我走不走？”

杨赫像听不见他的控诉，火热的唇在他耳边辗转，含糊不清地说：“不许走，以后也不许见谢瑜。”

谢昀被他亲得腿都软了，哪还有心思管谢瑜的死活，“不见他，不走。”

“什么时候生出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房子里出去。”杨赫一只手揽住他，一只手已经顺着衣摆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如果谢昀还能回想起杨赫出国前一夜的疯狂，他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答应，更不会顺着杨赫的话再回答。但偏偏谢昀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给点甜头就满足的人，于是时隔很多年，谢昀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在床上生生被干晕过去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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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毫不夸张地讲，醒来的时候他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嘴也破了，喉咙也哑了，好在杨赫还有点理智，知道事后带他去清洗，不然谢昀醒来头一件事绝对是和杨赫同归于尽。

在谢昀还睡着的时间里，公寓里来了不速之客，老爷子对杨赫擅自从家里跑出来的行为大为光火，一气之下怒火攻心昏了过去，杨父直接派人来强行将杨赫带去了医院。

但即便如此，杨赫也不想让谢昀从他这里察觉到一丝来自外界的压力，临走之前给谢昀留了字条说他要回去参加家宴，还勒令不许他离开公寓半步。

说来也奇怪，谢昀这样的人，父母尚且不能对他的事指手画脚，但从少年时代起，他就习惯于杨赫的管制，常常是杨赫说什么就是什么，谢昀一点反驳的欲望都没有。他这个人生来情感淡漠，却能因为杨赫的强势保护而感到安心。

谢昀对于事后醒来没有看见杨赫这件事耿耿于怀，却又在看到床边的字条和餐点之后平息了怒意。

谢昀懒得动，在床上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打开手机看见了二十几条未接来电，消息提醒里还有一条谢瑜发来的短信“不用谢。和好了就赶紧回来，我不想一直替你管公司。”

谢昀看完翻了个白眼，果断把人拉黑了。

93

谢瑜隔了一天才发现自己被谢昀拉黑了，气的咬牙，晚上就开车去了沈忱的公寓扮委屈。幸好没碰见周皓，不然谢瑜得气疯。

周皓脸上的伤消了不少，最近也开始往沈忱那里跑。

沈忱听说最近周老爷子跟周皓发了好大的脾气，家里至少给他介绍了十几个女孩子，可周皓一个都没有去见。沈忱把他当弟弟看，吃饭的时候多劝了他两句，没成想周皓有些恼了。

别人劝他也就算了，沈忱也来劝，这让周皓觉得他的心意好像是个笑话。

“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饭吃到一半，周皓突然摔了筷子。

沈忱自知有些过了线，这原本应该是人家长辈应该操心的问题，他算什么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于是也没再多说，为了缓和气氛，笑着向周皓道了歉，“对不起小周少，是我话多了好不好，别生气。”

“你为了什么这么劝我？”周皓不依不饶，难得对沈忱真的动了气，“你是为了谢瑜吧。你和谢瑜要和好了对吧，所以你迫不及待想把我甩掉，你嫌我碍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