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泊在海面上的摩托艇的江尹一,身形随着海浪微微晃摆着,他还在叮嘱邵斯炀,"晚上风大,起浪了有点晃。"
"不行你抓着我,嗯?"
已经跟着他坐进来的邵斯炀扬唇一笑,"好。"
摩托艇在引擎驱动下离岸,往深色浩渺的海洋中间而去,岸边熙攘的人声,仿佛被扑面而来的风洗去
一样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江尹一一直将摩托艇开到看岸边只能看到连成一线灯火后才停下来,摩托艇倾斜晃摆着,和陆地行车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却仍驾驭
的游刃有余。
一片漆黑中,感到抓着操控把的手臂被一只手搭上的江尹一笑道,"怕啊?"
邵斯炀刚要开口,沉寂夜色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的哨响,邵斯炀的身体出于本能的抖了一下,被他抓着手臂的江尹一反过来抓住他﹣-
"别怕。"
像一颗流星一样倒飞回天空的火星,猛烈的在海面上炸开。没有任何建筑阻隔视线,就在茫茫的海面上空炸出一簇巨大的灿金色花朵。花朵在下落过程中徐徐盛开,极致绚烂。
坐在摩托艇上的江尹一看着邵斯炀仰头,松开了手。
焰火还未凋零,又一簇焰火升空,因为是在无人的海面,因为是在两人的头顶,看起来格外壮观又盛大。仰着头的邵斯炀,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怎么样,
眼睫一直在抖颤,到他收回目光看坐在身旁的江尹一时,也仍然在抖,"放给我看的?"
江尹一托着腮,侧脸向他仰着,头顶炸开的焰火,他面目从黑暗中浮现出来,"在这看烟花还不错吧?就当还你那次的新年礼物了。"他太会哄人了,弄得连对一个人的婉拒也可以弄得这么浪漫。
邵斯炀又仰头看去。
这种焰火对从小物质充足的他来说并不算有多盛大,它只是很特别﹣﹣是在海面上,是喜欢的人放给他看的,这是人一生里很难复刻的场景了。最没有用的一瞬间的浪漫,往往会是人一生中会反复回味的时刻。
被傅乘光逼胁的太久的江尹一,此刻望着头顶的焰火,也感觉到无比的放松,他在带着烟熏味的海风里眯起了眼睛。
这一场焰火有点太浪漫了,脑子停摆的邵斯炀怎么可能反应过来江尹一'还'的意思,他心脏狂跳,简直被充盈在胸腔里的那种感情逼的发疯。
在漫天降落的焰火摇曳着熄灭在海水中时,他喘着气,声音也抖得不成样的拉着江尹一吻了上去,"现在我浑身都在抖。"他牙关张开,在摇晃的摩托艇上不顾一切的往江尹一身上压过去,"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都已经喜欢你喜欢成这样了。"
第559章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559】
"今晚居然还有烟花秀。"
"也太漂亮了。"
在被刚才的焰火吸引走到海滩旁的人议论纷纷之际,开着摩托艇把邵斯炀载回来的江尹一从人少一点的地方登上岸来。因为涨潮,两人裤腿都有些湿,走岸时深一脚浅一脚的。
"今晚什么时候回去?"归还了救生马甲的江尹一回头问道。
从海上回来就一直是一副飘散状态的邵斯炀喉结动了一下,"不用回去。"
得到答案的江尹一挑了下眉后继续往前走,"那我带你去玩一会。"
才不想玩这个的邵斯炀抓住他的手,"有点冷哥,我想回车上换件衣服﹣﹣你跟我去吧。"他手掌因为吹海风是凉的,但碰到江尹一手腕之后很快就发起烫来。
江尹一不是没发现他的异常,但看着邵斯炀裤腿湿透,吸贴在脚踝上,还是答应跟他去了。到了邵斯炀停车的地方,江尹一没跟他上车,"我就在外面等你。"
邵斯炀没说什么,从左边主驾驶座上了车,江尹一靠在右侧车身上玩着手机﹣﹣刚在摩托艇上邵斯炀亲他时他就察觉到邵斯炀起生理反应了,那么对方现在在车里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夜风吹来模糊的人群喧哗,等的有些百无聊赖的江尹一闭上眼睛安静辨别起来。
"碰﹣-"
身旁右边的车门打开,一双手臂伸出来猝不及防将他抱住拖了进去。
剧烈的喘气声,密闭车里一股散不去的性味瞬间从后方包裹而来。坐在座位上的江尹一感受到紧贴在背后汗湿的胸膛,在发现对方只是抱着他之后,反射性用手肘抵着对方,以便自己不会陷入被动之境的江尹一慢慢放松了身体。
"怎么了?"
敞开的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上,体温高的不正常的邵斯炀趴在他肩头喘气,"看见你站在外面,特别想抱住你。"
"比起看着你给自己撸, 更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抱着你。"
背后传来的心跳声,比紧贴在耳畔那苦闷的,滚烫的喘息更大。
已经仰靠在沙发上望着头上金色多层吊顶多时的戴呈慢慢攥紧拳头,抬起后抵在了额头上﹣﹣明天傅乘光就要被严英他们保出来了,就在徐途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不仅不能吱声,还要帮对方离开上海。
怎么能不顺心成这样。
坐起身伸手去够桌子上的烟时误碰到了多层的果盘架的戴呈,听着瓷铁叮当的碰撞声,心中陡然涌起一股烦躁,在挥手将东西都推到地上之后,骂了一声,
从沙发上起身,抓着烟盒往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走去。
真的,他都能想象傅乘光脱身后徐途他们的脸色了。
因为手抖被点燃的苗灼了一下手指的戴呈,在将烟塞进嘴巴里后甩了甩手。
他不能不帮,或者说不能不做,傅乘光捏着他的把柄呢。这把柄在之前他还会衡量一下利弊,毕竟得罪徐途那群人他真不想干,可不久前因为他个人喜恶不顾戴家脸面毁了的那场婚礼让他爸很不高兴,如果这个时候再捅一件他的丑事捅出来﹣-
望着窗外笼罩在深蓝色微光里的建筑的顶端的戴呈,咬了咬牙关,说到底,徐途他们只是让他未来如虎添翼的人脉,他还是要先保证自己现在在戴家的地位。
冉冉自天际线里升上来的太阳,在粼粼的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日晕。睡在车里的闵舒行被车窗外透进的阳光刺的眼睫抖颤,拿手盖住双眼后才将眼睛睁开。
国内还在深夜,悉尼已至清晨。
遮着眼睛缓了一会之后,在车里睡的浑身僵痛的闵舒行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迎面扑来的海风,一下将他头发吹散,面前是延绵的细沙海岸,初生朝阳。沙滩上稀稀疏疏的坐了几个人,靠在车身上的闵舒行望着这一幕,怪觉得没劲儿的。
澳洲人少,即使是最繁华的悉尼和国内也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