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快过来!”孤煌少司忽然唤我,房中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呼呼呼呼。”是孤皇泗海的,他的情况好像很不妙。
我站在原处,故作呆愣地看着。
孤煌少司的神情发了急:“小玉!过来!”他竟是像命令一样命令我。
我亦步亦趋地缓缓靠近。忽然,孤煌少司豁然起身。孤煌泗海身着单薄的白色绸衣手扶胸口喘地厉害。孤煌少司直接大步朝我而来,一把扯起我的手臂往孤煌泗海的床榻焦急地,毫不温柔地扯去。几乎是把我扔到床上一样让我坐在了孤煌泗海的对面,登时。孤煌泗海异常苍白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他的嘴角全是吐出来的鲜血,他痛苦地,抚住胸口吃力地喘息,面前的锦被早被他吐出来的鲜血染红,鲜血斑斑驳驳地密布在他的雪发上,如同一只被人乱箭射伤的白狐气息奄奄地躺在雨水之中,鲜血染红了身周的雨水。
“垮察!”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上空。孤煌泗海立刻又深深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噗!”我要吐血时,我几乎是下意识扬手捂在他的嘴上,立刻,冰凉的血从我纤白的指间溢出,缓缓滑落我白皙的手背,画出了艳丽的花纹。
他的血……他的唇……都是凉的!
“喝……喝……喝……喝……”他更加吃力地呼吸起来,低垂的脸似是无力抬起,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与邪气,他吃力地抬眸冷冷瞥我,即使奄奄一息。他依然嚣张狂傲,不屑看我一眼,不把我这女皇放入眼中。
死白毛!去死吧!我在心中恶毒地诅咒。
他的睫毛忽的颤了颤。缓缓闭了起来,如同枯萎的白花,往后虚弱地倒去。
“泗海!”孤煌少司焦急地用双手撑上他的后背,然后命令般地看我,“快给他疗伤!”
我一愣:“疗伤?!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给白毛疗伤?!”我腾地站起,把血在身上擦了擦,“我才不要呢!他那么坏,又欺负我,我不要!”
孤煌少司双掌抵在孤煌泗海身后。看我的眸光冷酷起来:“如果你不给泗海疗伤,我现在就派人把你的小花花。小苏苏还有小幽幽全杀了!他们有三个人,我看你能救几个?!”
我心中一惊。看着孤煌少司阴沉的目光,他可不像是开玩笑,我咬了咬牙,真不甘心!掀裙愤懑直接踩上孤煌泗海的床,拿起他的双手与自己手掌对接。
好不甘心!非但没杀成白毛还要给他疗伤!
“泗海虽然是男人,但他内力属阴……”孤煌少司的话声从孤煌泗海身后而来,“小玉你内功深厚,为他疗伤可以事半功倍!”
我恨恨地白孤煌泗海昏迷的脸,现在是杀他的最好的机会!但是,我自己也内伤深重,若是杀了白毛,我会被孤煌少司所杀,这之后,便是一场血腥的屠戮。即使我与孤煌少司同归于尽,反是让野心勃勃的慕容老太君上了位。
好郁闷!好气闷!
我只有缓缓运起自己那点也靠大家恢复的内力给孤皇泗海疗伤。但是,给他疗伤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给我疗伤,内力阴阳交替的疗伤方法,是最快,也就是所谓的双。修。
如果孤皇泗海的内力属阳,那我给自己疗伤会被他们发现,但是现在,孤皇泗海的内力正好为阴,孤煌少司的阳力从我身体经过时,他会以为是孤皇泗海的阴力影响了他,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温热的内力从我身体而过,又从我手心而出,进入孤皇泗海的体内,我感觉到了他体内的虚空,这很奇怪。即便昨晚我们拼了个你死我活,孤皇泗海也不该虚弱成这般模样,像是体内的内力完全被彻底地掏空了。
“你弟弟怎么那么奇怪?就算伤再重,丹田里也不会空成这样。”
“闭嘴!”孤煌少司不搭理我,恶劣的语气像是我不好好给他弟弟疗伤,他随时杀了我。
我忍气吞声地闭上眼睛,渐渐的,进入我体内的内力开始阴冷起来,染上了孤煌泗海的阴邪之力,当他的内力变得阴邪之时,我的内伤开始不受控制地发作起来。我急忙想收掌,却被孤煌泗海那诡异的内力给牢牢吸住了!他的内力开始钻入我的体内,当那股阴邪的内力进入之时,我体内的仙气立刻自发地不受我控制地守护起来,将他的内力开始逼回!
我慌张起来,心跳狂乱,这是我下山以来第一次那么地慌张失措。我吃惊地睁开眼睛,登时对上了孤煌泗海妖媚的银瞳,他的嘴角开始邪邪地扬起,他又是在雪白的刘海下瞥我一眼,视线不再是不屑,而是带上了他的狐媚与妖邪。
第五十五章 白毛不揭穿
忽的,孤煌泗海自己撤回了手掌,收回那妖媚的视线,闭上双眸缓缓调息。
我呆呆收回双手转身坐在床榻边,右手上还沾着他的血,脑中阵阵嗡鸣。
跟他交手那么多次,即使我的招式千变万化,他无从察觉,但是,我那特殊的带着仙力的内力他再熟悉不过,如同我熟悉他那阴邪之力。
之前给他疗伤只是用我自己的内力,但没想到当他的邪气入体后,我的仙力竟会像是相互呼应一般迎了上去!
心里一阵慌乱,开始做最坏的打算,瑾崋和苏凝霜他们,会有危险!脑中电念飞闪,棋局彻底翻盘重布,必须先保全瑾崋和苏凝霜。
他又会猜到多少?
依照现在表面的状况他大概能清楚三点:
一,我下山是为救瑾家人,但不知我之后的布局,所以除了瑾崋,瑾毓他们是安全的,计划也不会败露。
二,我招苏凝霜入宫是为找帮手,所以苏凝霜危险最大。
三,我加入焚凰是为集结势力对抗他,现在焚凰内奸已除,之后的事他不会知道。
“弟弟,好些了吗?”孤煌少司的话让我全身发紧,脑中的弦立时紧绷,全身陷入戒备。
孤煌泗海能说话了,他一定会告诉孤煌少司真相,无需再行试探,因为!他已经知道真相!
“好多了,哥。”他恢复气力的声音异常清澈,外面雷声已停,仿佛当孤煌泗海熬过这关后,世界也随他恢复平常。
孤煌泗海的双腿缓缓在他身后伸平,一条腿似是在被下曲起轻轻靠上了我的后背,我全身一紧。往前挪了挪,他的腿跟着我一起倒落,继续黏在我的后背上。
我想起身。忽然,一直冰凉的手按住了我放在身边的手。丝滑的丝被轻轻盖落我的手背,藏起了他握住我的手。
“哥,我的药。”孤煌泗海说。
“好。我去给你拿。”孤煌少司起身,我立刻说:“药这种小事吩咐下人就可以了,我去帮你叫慕容袭静。”我想走,按住我的冰凉的手越发用力。
我不明白为何孤煌泗海如此平静,对发现我身份之事只字不提。还是,他要等我走了再提?
可是。既然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他又何须多此一举?!此刻只肖他与孤煌少司拆穿,身负重伤的我完全无处可逃,任他们摆布!
“泗海的药不能别人去取。”孤煌少司异常认真地说,俯看我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命令,“你在这里看护泗海。”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脚步生风,衣摆轻扬,外面已经雨停。如夏季的雷阵雨般,竟是透出了缕缕阳光。
忽的,纤长的手指钻入我手心下。一点点划过我的手心,丝丝轻痒如同小狗舔过你的手心。
我立刻转身正对他,他邪笑盈盈地看我,嘴角和雪发上还残留着他的血丝,恢复生气的他不再像那只躺在地上被人射伤的白狐,而像是刚刚挖取人心取食的狐妖!他俊美无暇的脸和那双狐媚的眼睛在笑容之中更加摄人心魄。
我用力收手,他的手被我一起牵扯出他的锦被,依然不放,他笑看我:“你没要我的命。”
我伸手朝他脖子掐去。他立刻抬起另一只手扣住我的手:“你已经错过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