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三天小猫没说过人话,伊缪尔的声?音有点哑,他近乎仓促地整理好自己,而后踱步到?门口,拘谨地打开了房门。
于是,医生的视线便?落在了他身上。
伊缪尔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白郁的打量,那视线将他钉在原地,带来烧灼般的刺痛。
他抿住下唇,无声?攥紧手指,又暗暗自嘲起来。
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些被主人挑选的奴隶那样,忐忑,不安,只为了看?他的那个人能够喜欢。
而他的一切反应,都?被白郁尽收眼底。
医生哑然?失笑。
原来漂亮如伊缪尔,也有忐忑自卑不自信的时候。
而白郁当然?不可能欺负他的小猫,于是,伊缪尔听见了医生略带惊艳的感叹:
“伊缪尔,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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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很漂亮?
伊缪尔抿住唇角,努力将微笑压下去,维持住公爵优雅淡定的仪态。
大公一生听到过无数次对容貌的赞美, 可这一次, 绝对是最开心的一次。
伊缪尔抬眼,白郁就靠着栏杆站在面前,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伊缪尔想牵医生的手了。
他不仅仅想?牵手,他还想?抱住医生, 想?亲医生的脸颊, 唇角, 最后?像小猫那样在胸前蹭一蹭,窝在医生怀里?睡觉。
可现在他是公爵了,就只有故作平静地走到医生身边,咳嗽清了清嗓:“白,白先生,我想?和你谈谈黑袍会?的事情。”
他其实?捏不准现在该叫白郁什么, 便客客气气维持原样。
白郁似笑非笑,颔首:“好, 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在公爵卧房的书桌两端坐下来, 伊缪尔垂眸注视着桌角的装饰,手指死死按着桌角:“我想?知道, 你如何看待黑袍会?, 现在是否属于黑袍会?,又为什么不愿意出城,中?途折返。”
卧底的事情没说清楚, 这依然是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
白郁顿了顿,坦然:“我与黑袍会?没有任何关系。”
与黑袍会?有关的是原主, 白郁只是个做任务的人?罢了。
他微微叹气:“听上去有点?离奇,但?如果?你愿意相信,可以当作我失忆了。我或许曾经效忠黑袍会?,但?失忆后?,我与他们毫无瓜葛。”
白郁有系统,但?这事他没法和伊缪尔解释,而原主是黑袍会?的走狗,白郁穿来后?一没有记忆,二没有剧情,两眼一抓瞎,全靠摸索,说他是失忆了,也没有丝毫问题。
说罢,白郁便停住话头,等?伊缪尔的反应。
凭心而论,这个理由夸张而离谱,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相信,但?伊缪尔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坦然接受了:“原来如此。”
医生要害他,轮不到现在。
“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白郁停顿片刻,回答下一个问题,他略略思索“嗯”
公爵身体微微前倾,白郁甚至能在他头上幻视出竖起?的小猫耳朵。
白郁:“板车的稻草太硌了,腰疼,还是公爵府的床睡的舒服。”
伊缪尔:“!”
居然是因为这个!
他咬住后?槽牙,想?挠医生了。
所?以白金小猫根本没有那么重要吗?!
白郁只摇头,但?笑不语。
当然是因为放心不下他的小猫,可白郁毕竟是个东方人?,带着东方人?独有的含蓄,他看着伊缪尔开始炸毛,公爵不存在的尾巴似乎都竖起?来了,便岔开话题:“黑袍会?的首领我见过,应该是你的叔叔,但?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这事儿算是顶层贵族间公开的秘密,伊缪尔一清二楚,只是没有证据。
说到正事情,伊缪尔端正姿态,颔首道:“知道,可惜他为人?狡猾,没抓着什么把柄。”
白郁沉思片刻:“虽然我‘失忆’了,但?我隐隐觉着,我手上或许有黑袍会?在意的东西。”
他看向?伊缪尔:“之前大公府失火,听说有个刺客专门?来刺杀我?”
伊缪尔:“是,不过没撬出什么东西,那刺客是圈养的死士,身手极好,十几个亲卫围攻才堪堪追捕成功,可惜的是被黑袍会?洗脑控制了,不能为我所?用,嘴还硬的很,各种手段都上遍了,只交代了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后?来刑讯官没看住,在狱里?自尽了。”
白郁:“所?以府中?有其他地牢?”
话题转的太快,伊缪尔一愣:“什么?”
白郁微微抬眉:“我住的那小楼不是地牢吗?你既然在牢中?审讯了他,为什么我没听见惨叫?”
何止没听见惨叫,连只鸟叫都没有。
“……”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大公舍不得,于是指鹿为马,非说小楼是地牢。白郁对此心知肚明?,他就是看着伊缪尔窘迫的样子可爱,想?逗逗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