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为人淡漠,可对着公爵,一上来?就?关心?他的身体,插手?他的食宿,在意他熬夜,不吃素菜,种种种种,不一而足……最开始伊缪尔颇为自得,觉着他是不同,医生?对他多有偏爱,可他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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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善待,只是卧底工作的一部分罢了。

伊缪尔垂眸,忽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个似讥似讽的表情,他漠然?的想,他或许弄错了一件事。

白郁喜欢的是小猫,而小猫从来?不是伊缪尔。

对伊缪尔而言,小猫是和公爵就?是一个人的,在医生?那里,他们同样第一次感受到爱护,同样第一次被人亲吻,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在生?病时被人照顾……第一次被纯粹的喜欢着。

与此同时,他们同样眷恋依赖着医生?的体温,同样渴望向医生?索取更多的爱,可这仅仅是对伊缪尔来?说,对白郁而言,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小猫是医生?的宠物,外形可爱讨喜,能被医生?单手?抱起来?,放在肩膀上,塞进被子里,白郁抱过的,亲吻过的,喜欢过的,从来?都是那只毛发蓬松的白金小猫,妥善照顾的,也是那只白金小猫。

可公爵是什么?呢?

公爵是耶利亚的最高统治者,凶残的□□暴君,是黑袍会的敌人,是医生?需要小心?潜伏,伺机刺杀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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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里公爵曾无数次在医生?面前盛装打扮,他拥有整座城邦最明艳的面孔,最华贵的袍服,可医生?从未流露出丝毫的兴趣。

他从来?没对伊缪尔有兴趣。

医生?对公爵,只有冷淡漠视和敷衍,为数不多的几次亲近,就?是在例会之前。

其实以医生?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让伊缪尔靠着膝盖睡觉,不会认真?替伊缪尔打理腰带领结,不会染指伊缪尔的食宿,更不会让伊缪尔……有被偏爱的错觉。

桩桩件件,只是为了让伊缪尔在例会上带他出席,在他的茶水里撒下不知名的药粉。

伊缪尔以为的偏爱,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罢了。

大公脸色实在难看,气压极低,亲卫们两股战战,不敢多言,只在公爵身边小声试探:“那大公,例会召开在即,属下先将白郁带下去?”

“……”

沉默。

伊缪尔指尖捏住茶盏,涩然?道?:“带去哪儿?”

亲卫:“……呃,地牢?”

这个问题实在古怪,一个黑袍会的奸细,不带到地牢严加审问,还能去哪?

“……”

更深的沉默。

大公嘴唇抿成?直线,略带疲惫的闭上眼?,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后无力道?:“……此事还未查清,不急,先按兵不动。”

亲卫一愣:“大公,那女人已经尽数交代,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查清”

话音未落,便听见公爵带着薄怒斥责:“闭嘴。”

他倦怠地抬起手?指,揉着眉心?:“我说还未查清,就?还未查清,疑点颇多,等开完宴会再?议。”

在所有人面前揭穿卧底身份,等于盖棺定罪,届时就?没有转折的余地了。

两人说话时刻意拉开了与白郁的距离,白郁什么?也听不清。

伊缪尔坐下后,白郁神色如常的斟茶,角落里却走来?两个高壮亲卫,腰带配刀,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正好将白郁堵在中?间,彻底隔绝了他与伊缪尔公爵接触的可能。

白郁动作一顿。

66趴在他肩上探头探脑:“我们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吗?”

白郁:“或许吧。”

大公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只有身份被发现?一种解释。

66在屏幕上放了个小礼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主系统精挑细选,给他选了个最简单的任务,原书里的白郁就?是纯纯的NPC,戏份简单,人物脸谱化,结果?给他搞成?这样,再?拖下去,66就?要哭了。

白郁不置可否。

他神色如常,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自顾自落座,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询问,任由几个亲卫将他围在中?间,形成?了真?空地带。

大公府的菜肴精细,端上来?的味道?都不错,白郁抬手?吃菜,却忽然?感到席下有两道?视线,正往他这里打量。

一道?在宴席最末尾,来?自米勒,他虽然?惹了大公厌恶,毕竟还是贵族出身,没有被褫夺爵位,正目光沉沉的盯着白郁。

另一位坐在上首,伊缪尔大公往下第一桌,是个垂眼?袋,鹰钩鼻,头发花白的老人,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白郁。

66:“是那天您在黑袍会见过的老者,给你下药那个。”

白郁收回视线。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人就?是伊缪尔的亲叔叔,也是害公爵落水的罪魁祸首。

例会有惊无险,不动声色地吃完了,而那袋子白色粉末就?贴身放在白郁胸前口袋里,不曾挪过地方。

贵族们相继离场,侍者上前收拾满地杯盘狼藉,不一会儿,大厅便空空荡荡。

可是伊缪尔还坐在正中?间。

公爵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他和白郁中?间隔着数名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