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移开视线。
事实上?,如果在前世?见到伊缪尔,白郁会建议他起码休息两个月,再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大公明艳的面容下是?藏不住的憔悴,那场刺杀显然伤及了根本,必须好好调理,否则,这位年轻的大公恐怕会油尽灯枯,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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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郁语调不怎么客气,不像男仆对着?大公提建议,而像医生对着?病人开医嘱。
66:“宿主干得漂亮!”
医生又在找死?。
对公爵的饮食指手画脚显然是?个找死?行为,虽然这样做对公爵身体有利,但伊缪尔大公自负又阴晴不定,白郁不想将战线拉的太长,他希望伊缪尔大公尽快厌恶他,然后将他处决。
说罢,白郁放下刀叉,安静地注视着?公爵,等待着?他的反应。
伊缪尔大公没有什么反应。
他本来皱着?眉头纠结猫咪的事情,骤然听见白郁这样说,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居然浮现出微笑,而后低头吃饭,含糊道:“……嗯。”
他当猫的时候,医生也?是?这样的,因为第一天不能多?吃,强硬地端走了团子的鱼肉糊糊和盆盆奶,伊缪尔虽然不开心,但知道医生是?为他好。
“……”
白郁眉头微皱,出于职业习惯,还是?补充道:“大人如果愿意,我可以写些?食疗的法子,交给厨房。”
伊缪尔埋头夹菜,避开了白郁点名的几道菜:“嗯。”
乖的不行。
一餐饭用?完,已经到了月上?枝头的时候,男仆有为期一月的培训时间,而培训人就是?老管家,这位老者?正等在门口,打算将白郁带走。
白郁心道:“麻烦。”
他并不想学什么男仆礼仪,但现在除了跟着?管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白郁站起来:“请吧。”
但是?公爵放下食物,优雅地擦了擦手,说:“白郁不需要学礼仪。”
礼仪的目的是?规范行为,让仆人的一举一动足够赏心悦目,以此取悦主人,但白郁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伊缪尔一点不想离开他,只?想赶快把他放到视线范围内,最?好是?同一个寝殿中。
在大公府的这几天,伊缪尔总是?半夜惊醒,失血让他手脚冰凉,还时常陷入梦魇,刀口虽然愈合,却时不时隐痛,公爵独自辗转难眠,夜中惊厥颤抖,一天只?能睡上?几个小时,加上?一堆的公务需要料理,食不下咽的,他的精神略显萎靡,反而不如刚回来的时候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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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滋味,真?的很难受。
伊缪尔无比怀念被?医生抱在怀里睡的时候了。
医生的体温将被?子烘的暖呼呼的,医生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脊背,顺着?毛毛往下摸,让人觉得很安全。
现在当然没法和医生同床共枕,但公爵的男仆需要睡在主人隔壁的房间,到时候开着?门,伊缪尔夜里辗转难眠的时候,就能听见医生规律的呼吸,如同他还躺在身边,将小猫护在怀里。
想想那个画面,梦魇都稍安了。
大公垂眸,居然露出了笑容,和平常的讽笑冷笑不同,这个笑容温和有恬淡,如同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管家一顿:“不需要礼仪训练?”
“对。”伊缪尔道,他正要吩咐白郁立刻上?岗,今晚就搬到他对面,白郁忽然出声,抢白道:“那我能回家一趟吗?”
管家已经被?这个大胆的年轻人弄得无语了,他血压飙升,心脏骤停,刚要厉声呵斥,却听身旁的伊缪尔大公缓缓开口,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可以,你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我可以吩咐其他人帮你拿?或者?你有其他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说。”
他真?的很想和白郁一起睡,哪怕不能一张床,隔着?房门也?是?好的。
白郁却道:“没有东西拉下。”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继续挑战大公的底线:“只?是?我的猫应该饿了,我想回家喂猫。”
咔嚓
管家胆战心惊地抬头,看见大公手里最?后一个杯盏也?裂了。
方?才还温和恬淡的大公瞬间表情阴郁,他露出一个假笑,旋即阴恻恻道:“是?吗……先?生,我忽然改变了主意,您还是?去和管家学礼仪吧。”
资料
医生走后, 伊缪尔在卧房中辗转难眠,坐立不安。
大公?望着窗外一轮月华,心道:“我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公?爵府的教习严厉, 对男仆的礼仪要求很高?, 一个?动作反反复复教,训练到后半夜也是常有的事。
以医生的性格,能忍受吗?
他会不会觉得浪费时?间,再也不愿意?来公?爵府了?
伊缪尔迟疑, 医生是他的救命恩人, 让恩人做男仆, 还逼他学?习礼节,似乎确实有点过分。
就在他纠结之际,窗外忽然传来规律的鞋跟踏地声?,银发老管家步履匆匆,径直朝公?爵卧房走来,伊缪尔一顿, 心道:“来得正好,要不和老管家说说让他稍微放点水。”
总之, 在前半夜把医生放回来。
伊缪尔正要开口说话, 却见老管家满头冷汗,急急道:“大公?, 您刚刚选中的那?位男仆, 那?位男仆……”
他年?老体弱,又跑了两步,说话喘气, 伊缪尔豁然站起来:“白郁怎么了?”
老管家:“他说要喂猫,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