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I swear I'd give it all up just for you.”

……

落日的云霞里,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旗帜在广场上空飘扬,那种不顾一切又无人阻碍的风划过我的脸,站在台阶外侧的那个吉他手引得众人为我喝彩欢呼。人声鼎沸里,我看到我哥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笑,那笑可真好看,我也忍不住看着他笑了。我唱一句看一句,唱着唱着就看到他眼里盈满了泪。

我当时太激动,以为他是被感动到了,便没有细想,直到后来一切落满尘埃才明白那眼泪的真正含义。

秋风中,我脑海里闪过无数回忆的痛苦画面,还有那些我不敢遗忘的和我哥两个人的甜蜜瞬间。我不愿想别的,也不愿放开这样的回想。印着生活二字的那把匕首在我身上随风镌刻,那声势浩大的人潮和欢呼中,我和我哥遥遥相望,与年龄无关,疼痛,迷恋,等待,期盼,纠缠,阴郁,热烈……那是我们的青春。

第46章 第46章 回国

从USA途经辽阔的太平洋到中国,经过划断天空的黑夜,直线距离11000多公里,航线直达要12小时18分钟,中途转机偶遇雨雪等不良天气则需要更久。

从飞机窗口看向天边云朵,耳机里不知是哪个歌手的温柔沙哑声线跟雨水混为一起。头靠到防刮板窗边,直到下了飞机走出机场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土地,一抬头的瞬间,竟莫名让人想热泪盈眶。

一回来我哥就开始和我着手买房买车的事情。买车倒是简单,毕竟我们不是在那种大一线城市,就是买房有点难办。

我们一共逛了十几个楼盘,可最后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心仪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总觉得有点闷闷的。

那个中介跟了我们三天,到最后讲的听着感觉喉咙都有些嘶哑了,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想付一点小费,但他没有拿。

房子的事情看来还需要徐徐图之,便只好搁置一下,先租个房子住着。

可是这下租的房子又很对我的胃口:是一个有两间卧房和一个小阳台的小平层。我一进去就感觉很温馨,事实证明,它确实具有冬暖夏凉的特质,而且采光一绝。

我哥本来问了一下房东愿不愿意把这个房子卖掉,但那个房东说只打算租不打算卖,我们便只好又作罢了。

果然,世间人事都要看缘分,缘分不够,站在眼前了都得不到。

我问了一下我哥,要不要去看看叔叔和婶婶?

他一直都没有说要回去看他们这一点让我一开始就有些奇怪,因为我哥一直都是很有礼貌且很有情商的人。但是后来觉得他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道理,他不太想见他们,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对他并不好。

那该死的车祸,真的让我忘掉了一些我真的不应该忘记的东西。

可是我还是觉得,总归是叔婶他们把我们放养大。他们之前天天早出晚归地去打工,赚了钱给我们交学费,给我们买东西吃,抚养我们成人……我觉得还是得去看看。

当我说完“要不要回去看看”的话之后,我哥沉默了。

他的沉默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这样的情绪几乎很少出现在我哥的眼睛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难受,可是我害怕是这样,于是就说:

“没有,我就随便一说。”

“好。”

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开口,我看着我哥,他也看着我。他笑了笑:

“回去……也好,你也很久没见了。”

我捏了捏他的衣袖:

“你很反感他们吗?”

我哥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我,像是在安慰我一样。我用手摸到他的嘴唇,然后把头靠过去吻了一下,说:

“那就去看一眼,然后咱们就回家。”

“好。”

我哥开车带我回老家。开往我叔家那边的时候,我们还经过了曾经读过的初中高中它们以前是分开的,现在已经合办到一起了。

我看到穿着我熟悉的校服走出校门的同学们,那衣服还有不同版本的了。看来校服这东西也更新换代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当初穿的那款最好看,蓝白条纹,校徽的圈圈是没有颜色的,不像现在,一个黄澄澄的圆圈纹在上面,突兀又难看。

我以前觉得自己那校服贼丑,没想到现在还有更丑的,一下子就又觉得自己赚了。

满足感建立在对比的基础上,此话当真不假。

我们把车停在曾经无数次放学回家经过的坡下,我哥握紧我的手,然后和我一起上坡。

城市化建设扩大至乡镇,看来这举措还算是干了点实事,坡那边的地变得非常好走,不像以前,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像是走进那种steam小人游戏一样一踩一个洞。

只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让我叔家他窗户下边那一排以前种菜的地方都变成了毫无实用价值的草坪,然后上面钉了一个“请勿踩踏”的塑料牌子。

我和我哥站在楼底下没有上去,这并非是因为我们有那所谓的近乡情怯心理,而是因为我们真的上不去。

以前的时候,这个楼梯是没有任何遮蔽的,人可以直来直往,可是没想到如今这种老式小楼也装了一个必须要有门禁卡才能进的大门,把我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拦在了外面。

我看着那门,然后又看了我哥一眼。

我哥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好像从下车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我突然觉得来这里不是件好事,因为我觉得我哥心情不是很好。

“我们走吧。”

我用手指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关节,他的口袋里很暖,我都不想拿出来了。我哥看了我一眼,然后捧住我的脸,轻轻地吻我的嘴唇。

我闭上眼睛,迎接他温柔又细腻的亲吻。

我感觉路口有什么动静,余光看到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人,我拍了拍我哥的肩,示意他有人来了,我哥却突然有些固执地继续贴着我。

他的吻从轻柔变得有些带有侵略性,伏在我腰上的手也突然收紧,整个人变得有些野性。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没有推开他,而是顺着他的意思和他完成了这个近乎快要让我窒息的吻。

推开他时,我都有点感觉呼吸不畅。冷风里我呼吸了一口凛冽的冷空气,然后看到了那个站在我们不远处提着菜篮子的人,那人就是我叔。

我感觉我哥的背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他整个人站得很直,有一种刻意对立的感觉。我喊了我叔一声:

“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