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今晚也巧。
他本来去溪水村找冯仁算账,赶巧在公社路口看见冯仁和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黑市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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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一觉睡到大半夜,晚上肉吃多?了,喝了不少水,这会被尿憋醒了。
她坐起?身,看了眼床边上睡熟的孟秋,轻手轻脚从她身上翻过去,穿上鞋子打开房门,温南看了眼幽暗的过道,斑驳破旧,莫名的和电视剧里的一些探险惊悚场景很贴合,她有心叫孟秋陪她上厕所,但看小姨睡的香沉,还是打消了念头。
温南轻声关上房门,转身就往卫生间跑,快经过水房时,冷不丁的撞上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她甚至没看清对?方的脸,吓的惊叫一只大手捂住她的鼻口,男人将她乱动的身子按在墙上,低声说:“别害怕,是我。”
温南一怔,瞳眸的视线聚焦,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不是陈叙是谁?
她松了口气,吓到极致跳动的心脏逐渐缓过来:“你怎么大半夜在水房待着??”
陈叙的手掌还捂着?她的嘴,女人发出的声音有些闷感,呼出的气息带着?热气喷薄在陈叙的手心,气息绵长香甜,带着?灼灼的烫意,赤裸的身躯与温南保持着?半臂之?隔,他低头看着?被困在墙壁与他之?间的温南,她脸蛋很小,一只手就已经覆盖了她大半张脸蛋,一双璀亮的眼睛望着?她,瞳眸里闪烁着?过道里昏暗的灯光。
陈叙眸色暗了几分,血管里喷张的血液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他垂下眸,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下,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温南雪白细腻的脸颊上,男人手指似是被烫了下,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低沉的嗓音凭添了几分沙哑:“跑了一身汗,在水房洗了个澡。”
温南“哦”了一声,她靠在墙壁上,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
脸颊上独属于?陈叙的气息好?像就萦绕在鼻尖处,带着?淡淡的皂角味道,温南眨了眨眼,此?刻才注意到陈叙光着?膀子,肩上搭着?白色毛巾,肩膀宽阔,手臂的肌肉匀称紧实,不是那种肌肉男,而是很有性张力?的薄肌肉,温南莫名的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经意间从男人健硕的胸膛滑向劲瘦的腹肌。
大致扫了一眼。
八块腹肌。
跟陈叙相?处了一个多?月,这还是温南头一次见到光着?膀子的陈叙。
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温南生怕陈叙发现自己偷看他,又要训她一顿,于?是看了两眼饱了个眼福又赶紧低下头,指了下水房旁边的厕所,低声说:“我、我上厕所。”
说完低着?头跑向厕所。
陈叙转头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厕所间,他沉沉的吐了口气,听见厕所间隐约传来流动的水声,耳根子爬上一抹红,转身快速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推开房门走进去,背朝过道,听着?温南“噔噔”的脚步声跑回隔壁房间,关上房门,他才关上自己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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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温南轻手轻脚爬上床,闭上眼时,眼前都是陈叙光着?膀子的身影。
温南睁开眼,给了自己两巴掌。
真是没皮没脸了,有对?象的人还馋别的男人的身子,要是被陈叙知道的,温南觉得,陈叙能把?她赶出家门。
温南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着?了,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还有些云里雾里。
孟秋揉了揉她睡迷糊的脸蛋,温柔笑?道:“南南,别懒床了,起?来吃早饭,吃完了还要去县城给你办迁户口的事,陈营长起?来了,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温南眯了眯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下床,孟秋帮她解开头发,想给她梳头,温南不习惯,从她手里接过梳子:“小姨,我自己来。”
温南梳好?头发,去水房洗漱完,和孟秋从房间出来时正好?看到从房间出来的陈叙,男人又换上了白衬衫和藏蓝色长裤,肩上背着?军绿色的背包,英俊的面孔挂着?淡笑?,问?孟秋:“小姨,昨晚睡的还好??”
孟秋笑?道:“挺好?的。”
陈叙颔首,然后看了眼温南,温南想到昨晚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陈叙光着?膀子的身影,顿时尴尬的低下头,没好?意思?看陈叙,男人眉峰皱了皱,没再说话,走到招待所小哥柜台前,把?两间房子的要是交给他,带着?孟秋和温南先去国营饭店吃早饭。
国营饭店门口放着?板子,上面写的今日供应的早餐。
陈叙在窗口要了一盘大包子和紫菜蛋花汤,温南坐在板凳上,低头安静吃饭,全程没抬一下脑袋,陈叙坐在她对?面,掀目光看了眼脑袋都快埋到碗里的温南,垂下眸没说话。
这个点国营饭店坐了好?几桌,有两桌人在说昨天晚上发生的。
“你听说了吗?昨晚上有个晕倒的男人躺在公社大队部门口,也不知道被谁打了,浑身是伤,哎哟哟,打的鼻青脸肿的,可惨了。”
“对?对?,我听我叔说了,我叔是大队部的会计,他昨晚算完账回家的时候看见外面躺着?个晕倒的男人,边上放着?一个蛇皮袋子,里面装了好?几条大鱼,肥肥/嫩/嫩的,地上还写了几个字呢。”
有人问?:“写的啥字?”
国营饭店里其他人竖起?耳朵听,这年头八卦最能引起?人的好?奇心,就连温南都竖起?了耳朵,吃饭的动作都缓慢了,孟秋也好?奇的转头看去,就听那人继续说:“这人投机倒把?。”
有人跟着?说:“昨晚黑巷子那闹得动静可大了,民兵连在抓投机倒把?的人,把?黑市都端了,抓了好?几个人呢。”
“可是,抓人就抓人,怎么单独漏了那一个?还被打的那么惨?”
他叔是会计的那个人拍了下桌子,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他不止被打了,还被人用柳树条抽了一顿,身上抽的全是红印子,跟网兜一样,那叫一个惨哟,我叔说这人现在在还在卫生所躺着?呢,等他醒了问?问?他是谁把?他打成那样的。”
有人问?:“那他醒了以后咋整?”
“能咋整,肯定要开批斗会,批斗完送到劳改场学习去,这年头投机倒把?,那就是不把?咱们国家响应的号召放在眼里!”
国营饭店里的人说的热火朝天,就连服务员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竖着?耳朵听。
温南知道这年头投机倒把?要挨批斗的,听着?这些人说那个挨打的人事,还在想是谁下那么狠的手,在听到那人被人用柳树条抽了一顿时,眼皮子倏然间跳了两下,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陈叙,男人正好?掀目光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冷不丁的撞在一起?。
陈叙平静的说了句:“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赶车。”
孟秋也说:“南南,吃快点,去晚了车上就没位置了。”
温南低下头,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想到陈叙昨晚穿着?麻棕色的外套去跑步,现在天一点也不冷,晚上夜跑需要穿那么严实吗?
吃过早饭,三人去了公社的路口等汽车,还真跟孟秋说的,一大早车上就坐了不少人,车子的最后排还有一个空位,温南让孟秋坐过去,她和陈叙站在过道上,陈叙个子高?,手稍微一抬就抓住上面的把?守,温南个子低,只能抓着?座椅靠背稳住身子,不一会车上挤满了人,陈叙高?大的身躯挡在温南身侧,给她留出一小片空地。
温南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公社怎么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挤车,孟秋说:“过两天就端午节了,大家应该去县城百货店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