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说?:“我比上午好?一些了,没什么事了。”又问?:“小麦,你干什么去?”
看她的路线,不像是来找林美珍的。
赵小麦低下头说?:“我爹娘让我来供销社给小东买点好?吃的。”
温南:……
她跟着赵小麦一起走:“小麦,过两天我去草地找你,给你带点好?东西。”
赵小麦好?奇:“什么好?东西?”
温南笑道?:“等那天你就?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她小声说?:“找林美珍的事就?算了,现在?不太适合。”
在?温南说?完后,赵小麦明显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提心吊胆了一下午,脑子里幻想了无数次该怎么接近林美珍,怎么激怒她,怎么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下假装晕倒,光是想想赵小麦就?觉得手脚冒汗,割完草回去后路上听了温南和她家的事,她想着要不再等等,眼下听了温南的话?,赵小麦觉得,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去找林美珍。
赵小麦去供销社买糖和桃酥,赵小东还在?家里哭闹,她没敢多停留,拎着东西先走了。
这个点供销员正好?也下班了,她们锁上门也挤到人群里看电影去了。
温南望着幕布后面空荡荡的巷子,幕布散发着亮光,巷子后面到没那么暗,她听着外?放音里的声音,一个人在?巷子里散步,脑子里在?想陈叙休假后带她回原主小姨家的事,当初温国去世的消失传回来没多久,部队将温国的抚恤金也寄回来了,寄送的地址就?是温国长年累月往回家邮寄的这个地址,自从原主爹娘死后,温国和原主就?住在?了小姨家,温国每个月寄回来的十块钱,就?是为了让原主在?小姨家不矮人一头,也让小姨在?家里不为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抚恤金上的收件人是原主的名?字,这笔钱也是邮递员亲手交到温南手上。
原主姨夫看上了这笔钱,唆使小姨找原主要过来,原主小姨不愿意,为这事那几天家里天天吵架,姨夫整天阴阳怪气?,甚至当着原主的面骂小姨,给原主甩脸子,姨夫的两个儿?子也是如此,原主为了不让小姨夹在?她和家庭之间为难,就?把这笔抚恤金亲手交到姨夫手中,家里这才消停下来。
只是没过两天,温国的战友打电话?说?收拾温国遗物时,发现了一封信,就?将信上的内容告诉原主。
温南有些疑惑,当时部队为什么没有将温国的遗物和抚恤金一同寄回来?
为什么这封信是温国的战友打电话?告诉她的?
温南双手背在?身后,抬脚踢了下石子,抬头时,冷不丁的瞧见前面第三棵树后面藏了个人,那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半边身影和大树的身影融为一体,半边身影露在?外?面,温南第一反应是李红平藏在?树后面!
她现在?离电影幕布和人群有些远,从这边跑到电影幕布那边需要一段距离。
外?放音的声音很大,她吼一嗓子不一定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温南呼吸绷紧,手指蜷紧,心脏都抑制不住的跳快了,她往路中间挪了几步,看见藏在?树后面的身影往出走了一点,一张熟悉的脸从黑暗里呈现出来。
温南瞳眸骤缩还真是李红平!
李红平阴沉着一张脸,眼珠子死死盯着温南,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朝温南这边走来,脸上的疤在?夜里显出几分狰狞,温南反应过来,转身往人群里跑,她能感觉到身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李红平长的不算高大,但也算一个成?年男人,常年干力气?活,不是她能对抗的。
温南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了惊悚的危机感!
她边跑边回头,根本来不及看李红平有没有追上来,她跑的太快,时不时的回头,没注意眼前多了一个人,一头撞上了上去,对方胸膛坚硬如铁,温南觉得自己像是撞在?了一面墙上,额头鼻梁剧痛,肩膀被摁住,陈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出什么事了?”
温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伸手用力抓住陈叙的手臂,喘了口气?快速说?:“身后有人追我,是李红平。”
她回头看去,身后空荡荡的,李红平不见了。
陈叙道?:“你先去人群那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男人松开温南,身影极快的消失在?黑夜里,温南缓过神,后怕的喘着气?,她距离人群不算太远,身后是幕布闪烁的光亮,耳边是外?放音的声音,温南重重的吐了口气?,刚转过身,鼻腔里涌出一股热流,温南用手摸了一下。
好?家伙。
流鼻血了……
温南用手指关节堵着,仰着头从电影幕布后走出来,最?前面有人认识温南,喊了一嗓子:“哎呀,流血了流血了,温南流血了。”
鼻血止不住,顺着手指关节落下来,在?温南白皙的手腕上滑下一道?血痕,在?夜里看着,的确挺惊悚的。
军嫂这一嗓子在?人群里引起了轰动,张小娥和陈奶奶听见了,挤过人群看见了站在?幕布边上的温南,鼻子和手上都是血,看着吓人得很,陈奶奶吓的险些晕过去:“南南,你这是咋了,你别吓姨奶啊!”
张小娥惊叫道?:“是不是李主任说?的后遗症啊?要不然咋好?好?流血了。”
温南没法开口,一张嘴血就?流进嘴里,这场电影最?后没看成?,张小娥和陈奶奶带温南去了卫生所,主巷子这会人群密集,一传十十传百,没一会人群就?传开了,说?赵营长的儿?子把陈营长的表妹打出问?题来了。
有好?事的军嫂电影也不看了,跑回家属区把这事传到了赵营长耳朵里。
正在?家哄儿?子的赵营长:???
过来传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赵营长想到李主任说?的话?,再一想温南下午那会说?头晕想吐,其实,那会他心底也隐隐觉得温南是装的,但眼下又有些不确定了,花凤珍脸色难看的厉害,她把传话?的军嫂关到门外?,气?的摔门回屋,然后看到坐在?屋里陪赵小东的小麦,上去就?拧了她好?几下,赵小麦疼的“啊”了好?几声,花凤珍骂道?:“要不是跟她走那么近,咱家咋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你还有脸喊疼?”
说?着又拧了小麦好?几下。
赵小麦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用力咬着下唇不叫出声,赵小东坐在?床上,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说?:“娘,都怪我姐,要不是她,爹今天买的东西都是咱家的。”
花凤珍也心疼那些钱,于是又拧了小麦好?几下,赵营长皱了皱眉,把搪瓷缸往桌上重重一搁:“你差不多行了!”又对小麦说?:“小麦,你回屋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赵小麦捂着手臂跑回屋,她抬手抹掉眼泪,没让自己哭出声。
对她来说?,在?这个家,哭出声也是一种罪。
花凤珍问?赵营长:“你说?咋整呀?”
她现在?也不确定温南是不是装的了,毕竟一个人偶尔留一次鼻血也正常,但鼻血止不住,还是在?小东砸了她之后才留的,花凤珍看了眼还在?吃糖的赵小东,担心的皱紧了眉头。
难不成?还要再把她儿?子打一顿?
这么小的孩子,再打一顿可是要出人命的。
赵营长掏了根烟点着,烦闷的抽了几口烟:“不知道?,等会看陈家找不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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